阮进玉无力垂着他身上的手,与之触碰,如坠冰窟,那麽寒凉。
严堰捧起他的人,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妥帖将他带起来,才再次将人拥到怀中,这次是好好的抱着。
让他缓,让他平复。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严堰想解释,又一停顿。将人往怀里抱紧一分,“对不起。”
或许那时情绪上头。
他已居天子位,国之君王,整个南玉都是他的,没人不臣服他。
只是,阮进玉不一样。
只是,想让他对自己低一下头。
阮进玉眼眶潮红,分不清是哪种情绪,只此刻实在没力气。
脸上的汗被人擦掉,这麽静静的躺他怀里一会依旧会全身发冷。
顾不得旁的,闭上眼歇神,那冷风往他身上一吹,他便瑟缩。被子早已盖上,还是有些冷,再往前缩一点,脸砸到人的胸膛,还是如此的坚硬,还是如此的灼热。
眼皮都擡不起来了,干脆不管了。
仍由他整个人圈着他。给他暖身,渐渐回温。
。。。。。。
“这与那不同,没有人能接受别人利用自己。”那声音轻却,却无法不令人信服,“你该清楚的,如果他知道你利用他。”
“我听说他唤你一句老师,因为什麽你不清楚吗?”
“他是个小狼崽,不说野心,报复心足够重。武安王和释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自己都不敢让他知道。”又是那不关乎己事的笑声,“不然早就走了不是吗?还留在上京做什麽?”
阮进玉脑海中响起那道声音,眼中的画面却不是这个。
那是五年前。
那年他二十,阮铮出京,承秋帝没有留人。阮进玉却还留在宫中,被封官下一任帝师。
他也想走,他走不了。
承秋帝说,他留下,阮铮才能出京。阮进玉要让阮铮出京。
那是四年前。
他在宫中担任一年的帝师,与时而温和忽而暴躁的承秋帝共处了一年。
承秋帝说,挺喜欢他的。
因为他像阮铮。
他接替了阮铮的帝师位,在朝堂逐渐有了地位,在宫中逐渐有了存在。
那是三年前。
这一年,是收到阮铮去世消息的第二年。
阮进玉没有悲伤,他发现了一个年纪不大,却有一双藏了无尽悲恨眼睛的小少年。
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
阮进玉知道,这位小皇子,和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南玉的人都不一样。
那是俩年前。
承秋帝愈来愈暴躁,每每看见阮进玉就止不住的怒火。
他沉默忍受,因为那怒火不止给了他,还有那位小皇子。
小皇子没有後台,在宫中孤立无援,好生可怜。
可他不需要人可怜,正如阮进玉也不需要被人可怜的人。
他教他坐稳皇子位,教他露出野心。
那是一年前。
南玉国土大幅动荡,江山走向破碎。
阮进玉推了他一把。小皇子也争气。
去年,
是承秋帝的大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