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逼宫那日他还道婕婵是如何逃出来的,如今也是明了了。
婕婵是皇帝的人。
真是一出好戏。
埋了这麽久的种子,如今拔了出来。
阮进玉视线在她身上未移,这姑娘此时的模样和那日第一次见时不大一样,或许是那时候脸上带着妆面,柔化了她一双毒锐的双眼。
此刻全然展现开来,自是瞧着不同。
婕婵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直直的这般回望,悄然擡了一只手在腰间对他挥了一挥。
“当日那个大理寺没查出来的案子里死的人,是你杀的吗?”
阮进玉没顾及旁的,想起就直接问了。
这场合,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场,他便是就是不顾。
皇帝并未在意,婕婵眨着眼睛,只是回望,没有开口。
姒好也在看他,但神情更多是再往皇帝身上移。
阮进玉顿时明白,皮笑肉不笑的嗤了一声,“陛下好狠的手段。”
当时还以为是顺水推舟,结果从头到尾,没哪一点是他严堰漏掉的。
哦,独独就一点没算上。
便是他阮进玉。
可未免太不择手段,仅仅是为了给武安王做局,叫她杀了几人,搅的主街人心惶惶了多久。
皇帝没说话,倒是婕婵动了动眼,“总归是些要死的人,早晚罢了。”
他没接话,显然不敢茍同。
皇帝一双眼也挂在他身上,迟迟移不开。还是姒好先将话头调转,“陛下,今日便将她送出去。陛下何必亲自来。”
皇帝才缓缓收了视线,话还是同阮进玉说的,“带他认个人。”
这话阮进玉自没听懂是何意思,但隐隐就觉着不对,心里头始终找不到由头,到底还是没说话。
婕婵还是憋不住,把头探出来,“皇帝陛下,我还是想问一言。”
“为何不让姒好同我一道出宫。”
皇帝和姒好一道朝她看过来,婕婵躲开姒好的视线,口无遮拦,“便就是皇帝陛下一样啊!横竖离不开帝师。我也一样啊,左右离不开姒好呢!”
不等皇帝开口,姒好就一记眼风过去,柔声轻喝:“闭嘴!”
婕婵悻悻闭上嘴,不说话了。
严堰这会倒是脾性好,换往日别说理她,不让人一刀砍了这个乱说话的人都是好的。
他淡淡回了,“用不了多少时日。”
阮进玉也看出些端倪来了,但他什麽思绪都没有,只一人坐在边上,不参与他们的对话。
关于这位婕婵,还有一件事,阮进玉没在这里问。
便是西雀坊大火之事。
大理寺记录卷宗是说整个西雀坊在这场大火中活下来的只有薛字羡,所以他才被人讨伐。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然。
婕婵在西雀坊这麽久,虽说不住在西雀坊里。
这场大火与她有关系吗?
他没问,因为西雀坊大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若是再度提起,不管结果如何,总归会对薛字羡不利。
所以便只当过去了。
他们的谈话阮进玉听的稀里糊涂,皇帝当然还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也并没想多问。
在兰青宫没待多久,皇帝便带他回了锁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