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消弭无形间。
谢瑾礼心口些许憋闷,情感上想将青年拉进怀中,理智又让他害怕吓到对方。
“但母亲最后还是去世了,欠的钱利滚利,原本就是难以偿还的金额,滚动成了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数字。”
“父亲在被人催债的时候失手打死,于是他们开始向我索要债务。”
应哲熙抬起头,眼中适时滚落一颗泪珠,眼尾红意更盛,像是被抹上艳丽的胭脂,漂亮脆弱,好似被风雨催折的花朵。
谢瑾礼一时间看呆了,本能伸手去接住那滴泪水。
泪珠明明带着点微凉,却烫在了他手上,带着钝钝的疼意。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应哲熙果断伸手环住对方的腰,寻求慰藉般贴上谢瑾礼的胸口。
应哲熙能听到谢瑾礼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在他靠近时,心脏的频率总会难以自控地加快,声声诉说着其主人都尚未意识到的爱意。
对方的身体总会比应哲熙自己的温度高些,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恰好很舒服的温度。
应哲熙动了动身子,调整到一个更自然的姿势。
“然后呢?”谢瑾礼因为青年突如其来的亲昵僵住了,呆滞地举起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但还是坚持问道。
故事还没有结束,青年之后肯定还遇到了不好的事,才会来到这里。
问清楚些,帮青年报仇的时候思路会清晰很多。
“……”
应哲熙:还没能结束吗?
谢瑾礼将青年瞬间的犹豫迟疑当作了对回忆的恐惧,温声道:“别怕,都已经过去了。”
“然后,那些人想让我把妹妹交给他们作为抵押……我没同意。后面,就来了一个人跟我说,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作为报酬,他会帮我结清债务,并给我妹妹留下一笔钱。”
“我其实能大概这件事起因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我别无选择。”
无权无势,任人宰割,偏偏还有软肋在他人手中。
“然后我就来这里了,其实……我本来没打算活。”
也许青年最开始对选拔赛的出现心存感激,但时间的流逝能带来理性的思考,这中间的不对劲,就像河床上的时溪石,随着水面的下降逐渐显露在外。
这也是青年唯一能做的反抗。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应哲熙将脸埋进了谢瑾礼胸口,没再说话。
“我会帮你的,你想回去见你妹妹吗?”谢瑾礼问道。
他还有点私心,想以青年男朋友的身份一起跟过去,并将自己介绍给妹妹。
青年没有回答。
包厢一时间安静下来,外面传来主持人清晰的声音,却难以融进这里,只能沦为不起眼的背景音。
“29号……”
“接下来,是我们这批商品的最后一只,也是目前为止潜力最大的商品……”
这场首次登场介绍似乎快结束了,应哲熙蹭了蹭谢瑾礼的胸口,才抬起头来问道:“所以,你说你要帮我,我需要付的代价是什么?”
谢瑾礼一时间愣住了,错失了回答的最好时机。
应哲熙慢腾腾起身,小声说着,“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想看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谢瑾礼瞳孔骤缩,开口想辩解什么,就有一股热流淌到唇上,顺着落下下巴沾湿衣服。
应哲熙抿着唇,扯开衣服的肩带。
宽松的衣服顺着重力向下滑,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青年的身体也很漂亮,是一种干净温润的漂亮,却又细嫩敏感,只是露在外面沾到些许冷空气,就很快透起淡粉来。
很容易被留下痕迹。
谢瑾礼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鼻血流得更凶了,他捂着脸,甚至不敢直视青年的眼睛。
像是将自己献给刽子手的羔羊,青年接着淡然扯掉了另一边的肩带,衣服很快落下,堆叠在清瘦的脚踝处。
青年对谢瑾礼的反应没太多意外的神情,或许有一点疑惑,但终是归于淡淡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