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困。
越困就越不愿再思考。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心说:算了吧,就这样吧,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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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溪仅是在牢房里,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首先是狱警视察的频率越来越少,最後甚至降为零。整整一个月,林见溪都没见过狱警。
其次是放风时间被取消,走廊外异常安静几个室友除了照常去吃食堂,其馀的时间都在牢房里,也不说话,寂静得让人发慌。
最後是阿逸和程野渡也很少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天都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室友在伺候他,孙玮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偶尔也会来帮一手,林见溪明白,这是剧情接近尾声了。
如果要越狱,那以他现在的体质只会是累赘。
但愿这两个人能准备充分一点,他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受伤。
夜半。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一个室友出去探查情况,回来只给出一句话:“外面造反了。”
造反?
难不成要一起越狱?
林见溪能感觉到,这个室友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紧张的审视,甚至他去个卫生间,室友都紧紧跟着。
空气里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以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这天深夜,当整个监狱仿佛沉入深海一般的寂静时,阿逸终于回来了。
对方带着一身凉意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走到他的床边,在黑暗中精准地握住了他的手。
“醒了?”阿逸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兴奋。
“嗯,”林见溪眼神清明,直接说,“什麽时候走,我需要做什麽?”
阿逸在黑暗中轻笑一声:“明晚,亲爱的,你什麽都不用做,跟着我就行。对了,你老公会在外面接应,到时候记得顾及一下的我的情绪,别太亲亲我我。”
“……”
林见溪已经习惯阿逸惊人的称呼,他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叫对方赶快休息。
越狱之夜。
第二天,一切如常,却又处处透着不寻常。
晚饭时间,两个室友格外沉默,匆匆吃完便守在门边,像是在等待信号。
当监狱的照明系统骤发故障,整片区域陷入黑暗,刺耳的警报声拉响的瞬间,林见溪知道,行动开始了。
“走,嫂子。”阿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一把将他从床上拉起。
边用着这个诡异的称呼,边给他穿了一个宽大的,带着帽子的外套,顺手拉低帽檐,隔绝了部分外面爆发的混乱声响。
伴随着尖叫声和打斗声,阿逸半扶半抱着他,在黑暗中穿梭。对方似乎对这里每一寸的地形都了如指掌,避开混乱的中心,走的全是监控死角和小路。
他们走了很远,林见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喘息。
阿逸呼吸很平稳,以一种保护姿态,将他紧紧护在怀里,避开任何可能的冲撞。
终于,在一个狭窄的通道尽头,露出来一扇生锈的铁门。
阿逸上前使用铁丝,不过三秒就将其撬开,外面新鲜的,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瞬间涌来进来,吹动了林见溪帽檐下的发丝。
许久未闻过外面的空气。
此时此刻竟觉得有些陌生,有些……沁人心脾。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林见溪记得,当时那些人就是用这辆车把他压入监狱的。
林见溪被阿逸扶进後座,对方坐在了他身边,紧挨着他,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林见溪看向驾驶座位的程野渡。
程野渡回头问:“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见溪摇头。
程野渡比了个OK的手势:“走咯。”
林见溪扭头,望向那座在夜色中巨大的黑色建筑物,它依旧沉默,但内部却隐隐升起火光。
林见溪呼吸微微停滞:“你们……放火了?”
程野渡:“这可和我们没关系啊,里面的人造反自己放的火,不过这样也好,工作单位没了,终于可以辞职了哈哈哈。”
林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