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以为是的富二代开口,“我最近看上了一幅画,顺着摸过去,发现是小许总的工作室啊?”
“早点告诉我,兄弟给你捧捧场啊!”
话落,包厢内顿时哄堂大笑,尤其是一些墙头草,风吹一吹就开始莫名攻击人。
按理有长辈在,那人是万万不敢出言不逊,除非是有了稳固的靠山。他扫视眼前衆多狰狞的面孔,看到唐琨这个二百五,答案便变得顺理成章。
方才看见对方,他脑海里升起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现在逐渐明朗——当时在酒吧推安旭过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後来他去酒吧还清安旭的债款,把人带到工作室教绘画,他透过玻璃看见过几次鬼鬼祟祟的人,想必也是唐琨。
红丝绒桌布下,绸带被悄然放开,池欲用小拇指撩拨他,没得到拒绝,便化身为狡猾的鱼钻进那片狭小的覆盖范围,翻身,与他十指相扣。
许暮神色自若地与二百五对视,工作室以这样的方式昭然若揭,自己倒是比想象中的要镇定。
只要他想,场下会有很多替他出声的人,可是有些事,他得自己面对。
可怜的玻璃杯在许庆阳手里快要爆炸了,于是在笑声的停歇分秒间,他趁机开口。
“最後买到了吗?”
见对方疑惑,他补充道:“看上的那幅,买到了吗?”
他脸上的笑意褪去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沉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看着那些不再嬉笑的人。
挑起战争的富二代看左看右,完全没人搭理他,又丢不起这个脸主动道歉,末了硬着头皮喊了声,“没有。”
“哦。”许暮身体後靠,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不够格。”
“你什麽意思!”那人拍桌起身。
压抑许久的何厦“啧”了一声,眼里尽是嫌弃。
一旦在沉默的对抗中爆发情绪,就是彻底输了。
胜利者倏地笑了,“买卖随缘,你跟我们画室的小朋友没这个缘分。”
他给了台阶,聪明人就是爬也要爬下去,更何况这人已经是个弃子。只见对方默默坐下,再也不敢出声。
风顷刻间调转方向吹向他,两边倒的墙头草此时扬着笑脸巴结阿谀他年轻有为……好虚僞的假面。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继续维持,许大少的嘴要咧烂了,一个劲儿地回答,“没有没有”丶“你也是”丶“谢谢”。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回到餐桌时,他吐了口长气。
旁边人不可忽略地笑了声,随即用只有他们俩能够听到的气音说:“宝宝你好凶。”
炸毛的喵咪瞬间乖顺,他看着相握的手,不由得被触碰到胸腔最柔软的部分。
桌上满是客套的奉承,而他们彼此真诚。
饭後的大厅就没纨绔子弟什麽事儿了,招标丶投资丶産业链等等的专业术语许暮听着就脑袋疼。
男朋友秘密谈合作去了,无聊的少爷晃晃悠悠回到收拾干净的包厢。
许庆阳正站立在落地窗前,仰头望天。
“赏云呢?爸。”许大少乐呵地说。
“我赏你个鬼!”
“呸呸呸,不吉利,别说。”
老许同志睨他一眼,欲说不说的模样真让人担心一口气噎住了。
许大少算不到他爹想说什麽,捏捏许庆阳的肩膀,开口,“说呗,我不还嘴。”
更年期的老许同志有些多愁善感,宝贝儿子越来越不爱回家,开了工作室他也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再加上儿子目前有极大的谈恋爱嫌疑,本来打算谈谈一个小目标的生意也顿时失去了兴趣,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