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魂该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七夕太阳从西边升起,某人失宠了呢。”宋亦行又是啧啧两声,“老夫老妻还如此甜蜜,真是羡煞旁人。”
说完,他勾着对老板及老板娘犯花痴的助理离开,建议道:“走,我们结个伴也去吃顿好的。”
池欲被他一撞,下意识擡头,目光越过喧嚣车流,精准地落到马路对面的身影。霎时间,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褪去色彩,视野里只剩下那个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擡步,只想快一点到达对方身边。
“你怎麽来了?”某人狐狸尾巴藏不住,明知故问。
许暮将怀里的花递过去,眼里含着笑意,“交流会结束了,顺路买花,接你下班。”
“只是接我下班?”池欲接过花束,不经意触碰到对方温热的指尖时,心也不由得融化变软。
许暮挑眉,伸手为他拉开副驾车门,说:“亲爱的池先生,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餐厅位于大厦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逐渐铺开的城市夜景,他们被引至窗边最好的位置,底下商业街川流不息,远处建筑亮起的灯光轮廓在雾蓝的天色中极尽温柔。
穿着黑色礼服的小提琴手正拉奏着婉转的曲调,烛光与银器交相辉映。
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许暮从身後取出一个盒子,推过桌面,“送给你。”
池欲与他对视,打开,里面是一块劳力士腕表。设计简约,通体银色,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如同他们一起看过的璀璨夜空。
他看着面前人闪闪发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将腕表翻了过来。
底盖下刻着一行英文花体字:“Mygleamingstariwilight。”
池欲呼吸一滞,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晚餐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暗涌中结束,甚至回家路上,许暮开车都比平时快了些。
门在身後合拢的瞬间,池欲转身,滚烫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落下,许暮擡手环住对方脖颈,深入地回应。
意乱情迷中,客厅的照明灯被打开,许暮的目光掠过桌面,动作一顿。
“礼物?”声音染上情动,他微微喘着气。
池欲抵着他的额头,气息难得不稳,“嗯,打开看看。”
黑色丝绒盒里躺着几颗闪亮的钻石。
“很贵吧?”许暮不由得瞪大眼睛,他指着最边上的粉钻,“据我所知,这个,八位数?”
不说话等同默认。
他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但没有想过会收到如此昂贵的礼物。
愣神的瞬间,亲吻再次压下来,彼此的气息交缠,血液翻涌灼热。
最终,在濒临失控的前一刻,许暮勉强找回理智,推了推身上的人,“先洗澡。”
池欲深吸一口气,克制地在他唇上又重重亲了一下,才起身走向浴室。
天色全然暗下,月光跳进阳台,在那张白纸上作画,留下光辉。身上未擦干的水汽随着徐徐吹来的风蒸发,竟然生出些许凉感。
池欲洗完後,对方还没出来。
他将暂时遗忘在玄关处的花束捡起,动作轻柔地立在桌上,大束的蓝色玫瑰下是璀璨的钻石和腕表。
明明准备了很久——至少提前两个月预约的餐厅,品色最好的鲜花,托人调运购买,还要刻字的腕表。一如那年他的生日,说好的不知道,却是精心策划许久,只想要他开心。
他有时真希望许暮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记得,可那个人总会笑眯眯地说给他一个惊喜,精挑细选,将最好的捧给他。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脚步声缓缓靠近。
他回头,氤氲的水汽散开,看清来人时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滚落,没入衣衫深处……对方穿着的是他的衬衫。
虽然一直有尽力投喂,但许暮就是不长肉,以至于衬衫穿在他身上显得宽大。显然,这人也没打算好好穿,扣子只系了中间两颗,上部分随意地敞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及胸膛。而衬衫下摆堪堪盖过大腿根部,其下的皮肤若隐若现。
“为什麽穿我的衣服?”
许暮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闻言,他擡眼看向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喜欢,不行吗?”
他的脚步未停,直直走到池欲身边,带着潮湿的热意弯腰,嘴唇堪堪擦过对方耳廓,说:“你不喜欢?”
池欲的小臂因为隐忍使力变得很硬,许暮伸手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别憋着。”
紧接着,迎着晦暗不清的目光,他无声做了个两字口型。
猝不及防间,池欲伸手,将人狠狠拉向自己,“或者,我也喜欢你什麽都不穿的样子……”
後续的话语消失在骤然贴合的唇瓣之间。
彻底沉沦前,许暮用手抹去池欲额头的汗珠,眼神迷离,“七夕快乐,我永远爱你。”
从相遇的那一刻,他们便再也离不开对方。心甘情愿地沉溺于彼此的温情间,纵使年华不再,现在的每一刻也值得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