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厦叽叽咕咕地抱怨游戏机被人弄坏了,滑稽的模样倒是逗笑了他。
听到对方发来请求,他语调懒洋洋地上扬,“叫句哥来听听,回去立马给你买。”
“哥”刚从一侧耳机传出,对侧耳朵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
他眼疾手快地按挂断,心虚地坐起身。
池欲没穿上衣,身形修长,宽肩窄腰,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由于刚洗完澡,身上萦绕着朦胧水汽。
他迅速移开目光,背後的手机不断在震动。
斟酌片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刚要跨出房间,他被伸手堵住,对方渐渐靠近,直到他後背靠上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
紧接着,池欲单手撑在墙壁上把他圈住,完全不给任何逃脱的机会。
“在医院的时候,你说二十一岁就跟了我?”
正对上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他木然地点头,咽了口空气。
池欲的另一只手从头发一路往下摸,停在耳垂时,他不禁一颤。
面前人突然笑起来,指腹摩挲着那块绯红的软肉,随即又下移到他的唇角,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翻滚,犹如随时要喷薄而出的火山。
“暮暮,我们接过吻吗?”
他彻底傻了,低头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脚尖,掌心里沁出汗水,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震动。
何厦之前怎麽说来着,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不要假戏真做,把自己搭进去了。
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游走,温热的指腹施力时,喉结不受控地滑动,头却被虎口抵着向上托起,他被迫和池欲对视。
头顶的灯管在对方有些潮湿的眼底折出碎光,呼吸交缠间,许暮听到他说,“看来是没有。”
当然没有!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谁干这玩意儿啊!
池欲的视线慢慢下移,然後偏头极慢地靠近。
浑身像灌满铅似的沉重,脑子一片空白,唯有剧烈的心跳在证明他的存在。
然而,嘴唇并没有其他的触感,只是唇角被人轻轻吻下。
他睁开眼,池欲伏在他的肩窝,撑墙的手臂也不知何时抱住了他。
心里不免一揪,不自觉擡起的手,悬在空中却久久没能落下。当手臂的酸楚终于有了一丝存在感,他才放下手。
这个季节的雨来得猝不及防又无声无息,一下下敲着窗玻璃,犹如远道而来的客人前来拜访。
这样的姿势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窗外闪过车灯,汽车鸣笛声划破宁静。
池欲松开他,自顾走到衣柜前穿衣服。
他瞥向自己肩膀衣料的小片湿润,阵阵酸涩翻腾而起。
雨越下越大,以无法阻挡的趋势冲破房门,却又异常自然平静地走进他的心里。
司机撑伞在大门边等候。
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但身体却自内而外的滚烫。隔着雨幕,他对上池欲炽热的目光,总觉得对方还有话想要说,但始终未说出口。
大概也能猜到,但他不能为一刻的动摇作未知的承诺。
还会不会回来呢?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