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奇葩审美看不过去的许大少从衣帽间丢出一套衣服,意思分明:别丢我的脸。
大头鬼此行目的达到,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换衣服。
房间采光极好,明朗的晨光铺在床上,丝绸被盈了层浮金。
许暮站在全身镜前随意比划,刚脱去睡衣,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池欲。
他轻轻嘀咕一句,继而莫名其妙笑起来。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他还是在休闲套装和西装间,选择了後者。
许暮在正肩白色西装外套内搭了一条黑色长领带,千百条银丝交叉其间,偏短一侧在靠颈处系了雾蓝色绸带,形状系成层层交叠的蝴蝶结。
他站在玻璃柜前上下扫视,最终选择了一瓶浅绿瓶身的香水,前调是初春的佛手柑气息,然後渐渐浮出一丝雪松的清冽。
不太适合他,却意外觉得很适配池欲。
他单手戴戒指,边发信息,「我准备出门啦!你起床了吗?」
「小猫探头jpg」
还没得到回复,何厦冲出来,先是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後发出疑问,“凭什麽你像王子,我像仆从?”
王子睨他一眼,拎着对方後领出了房间。
新东家出手没轻没重,光从进门的迎宾到酒水甜点,肉眼可见就一个字——贵!
许庆阳左手挽着总是试图溜走的许暮,右手被强挽着东张西望的何厦,简直恨不得右边的特性割三分给自家儿子以平衡一些。
“爸,我想……”
“憋着,吞回去。”许庆阳残忍地打断他。
吃瘪的许大少吐舌,拉一把才走一步地迈入柔软地毯。
狭窄的走廊尽头连接红木雕大门,礼宾员推开,金碧辉煌的大厅映入眼帘。
有人立马上前来自我介绍,许庆阳在这种时候往往会格外刻薄,就像许暮完美遗传了这一点,不笑时威严自生,显得难以接近。
小辈自动退至身後,碍于他亲爹的白眼,许大少不敢跑,逮着何厦开小差讲小话。
“何叔叔呢?”
“我爸让我别跟着,以免丢他的脸。”
许暮无语,良久憋出一句,“所以你来丢我们家的脸?”
总有傻逼喜欢在这种场合放一把火,却没想到这次的目标是他。
许庆阳被拉到不远处,只听来人语气讥讽,“这是小许总?长得真是一表人才,想必建树卓越。”
最後四个字对方几乎是一字一顿,笑面虎般嘴角一侧上扬。
何厦的笑容霎时间消失不见,正要激情开麦时,他伸手拦住。
许暮轻笑,“不敢当,长相是父母给的,比令郎还是稍微好些。”
对方一口气似乎梗住,他继续说:“听闻令郎最近迷上了投资?我没什麽建树,所以婉拒了他借钱周转的请求,还望伯父见谅。”
被当面戳破难堪之处必然是该生气的,而纵火者此刻完全丧失了长辈的外衣,阴暗面张扬着,怒气冲天地手指着他。
在对方下一步动作前,一身制服西装的男人得到耳机传来的指令前来。
纵火者眼里顿时闪光,谄媚的笑容瞬间拉回脸上。
许暮从其间的阿谀奉承中听出别样的意味——慈善义展并不是所有人能参与,而他也进门後也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始终扫视全场,然後走向配得上互利互益的人,递出宴会真正的入场券。
他对这些并无甚兴趣,拉着何厦想走却被男人拦住。
“许先生,主人邀请您看展。”
纵火者冲到他面前,像影视剧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指着自己,发疯地叫嚷。
男人根本不看他,冷冷地打个手势,保安立刻赶来拉走了疯子。
许暮莫名其妙,看在对方为他解决麻烦的面子上,屈尊纡贵地跟男人走。
虽然他自己完全可以解决,但在人家的地盘自然不好驳了主人的面子。
男人将他引至走廊另一方向,同样的雕花门打开,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较小的空间采用柔和的低色暖光,屏风分割出观赏路径,让人只好乖顺地服从。
许暮喜欢这样的氛围,安静浪漫,于是爱屋及乌地想认识这位神秘的主人。
行至第三幅画,他的瞳孔放大,热烈的太阳照着同样灿烂的向日葵,慵懒的猫咪昂首舔爪,总体色调呈亮黄色……由他亲手绘画。
是谁?
“看来您也很喜欢这幅画。”低沉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对方保持着礼貌地接近,却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我们心有灵犀。”
轻飘飘的语调却不像在说‘心有灵犀’,而是在宣告,“我们情感共鸣,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