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
“喵呜。”
一团小毛球亲昵地跳上许暮的大腿,主动用脑袋蹭人的掌心。
“乖宝宝,想死你了。”许暮给木木顺毛,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
“我的待遇还没猫好。”某人小声嘀咕。
许大少低头逗猫,佯装没听见,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
紧接着,醋坛子舀汤的瓷勺故意闹出动静以能够吸引注意力似的,叮铃咣当响个不停。
可许暮就是不看他,礼貌地接过碗,并说了句“谢谢。”
空气霎时间变得安静。
完蛋,好像玩过火了。许暮心想。
他的喉结滚动,不禁悄悄擡起头打量旁边人,结果池欲非但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看破一切的戏谑笑容。
搞什麽?逗了半天他才是红鼻子小丑。
少爷瞥了眼碗里的鸡汤,几粒枸杞浮在表层。
按照老许同志的思路,莫非真给他下了迷魂药?
“又想哪去了?”池欲屈指敲他的脑门。
少爷眼睛弯弯,承认自己的脑洞偶尔有一点点大。
和池欲在一起吃饭总是万分惬意,许大少拍拍肚子,不经意瞟见对面堆成小山丘的虾壳,他懒洋洋地盘腿靠着椅背冲池欲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他吃饭没有坐相,不是单脚上凳就是吊儿郎当地翘脚,最後某人实在放不下心怕他会摔,索性给他弄了个专享豪华小沙发。
池欲轻笑,抽了湿纸巾顺势给他擦嘴擦手,然後俯身亲他,收拾桌面进了厨房。
适时木木离开他的大腿,霸道地想要在沙发上占据一片天地。就像池欲总是迁就他,对于猫儿子,许暮笑了笑,让出位置。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公寓,和第一次来时有些不太一样,比如屁股下格格不入的沙发,比如阳台上的奶油向日葵,又或许是随处可见的画。
从单人用品到双人家具,从清冷色调到鲜艳饱满,越来越多属于他的痕迹加入了这里,这个可以称之为他们的家的地方。
许暮侧头看着池欲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厨房里很静,从窗向外望,只有寥寥几家还亮着灯。晚风吹过,将人的发丝吹得晃晃悠悠,也吹得一颗心忍不住波动。
细细的水流从水龙头出来,不急不缓地落进水槽。
他就在这样的宁静中靠近那个身影,然後张手抱住了池欲。他的耳朵贴上对方的脊背,感受着随呼吸而轻轻起伏,这个人鲜活地抱在他怀里,每一刻都让他觉得安心。
他说:“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对方似乎在笑,脊背的起伏快了一点。池欲回答,“因为你很好。”
听着像是答非所问,也不得不说池欲真的很不会说情话。
但许暮还是愣了一下,那三个字他对许多追求者说过,无非就是礼貌地拒绝:‘你很好,但我不能答应你。’
可从池欲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意味,仿佛在说:‘你问我为什麽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无论你选择的伴侣是谁,对方都会对你好。你现在选择了我,我太爱你,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害怕我付出的不够多。’
水声停止,许暮将人抱得更紧。
“池欲。”他喜欢在这样的氛围里喊对方的名字。
“嗯。”
“或许,你也想和我结婚吗?”他问。
其实这个场景他不止一次地设想过,鲜花簇拥,祝福环绕,礼台上站着相爱的他们。之前总说再等等,等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去见见妈妈,可现实差一点将他们分开。
也许是何厦今晚随口提到的嫁娶久久盘桓在脑海里,也许是今夜的风实在太缠绵缱绻……他不想等了。
太安静了,耳朵里似乎出现了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鼓动着加速,快要蹦出来。
风来了又走,彼此的温度却在不断升高。终于,抱住的身体动了动,温热的手覆上他的,然後轻轻拉开,池欲转过身面对着他。
“我想得快要疯了。”池欲回应道。
许暮看见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鼻尖涌上一股酸涩,心也不免抽了一下。
柔软的唇瓣覆在唇上,池欲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双眼,细长的睫毛像一只小蝴蝶颤动翅膀,他揽住许暮的腰身,温柔的亲吻逐渐转向唇齿交缠。
交换呼吸的空档,少爷脑回路又转了个弯,他的舌尖轻触了下池欲的上唇,问:“结婚的话是你嫁我,对吧?”
他的双眸含了些水汽,此刻正随着期待眨动,湿润的嘴唇粉粉嫩嫩的,似乎肿了些,尤其是唇珠显得更饱满圆润……总而言之,很诱惑人。
池欲不合时宜地想到穿女仆装的许暮,猫耳朵发夹没有骨架,每次晃动都很像高兴的小猫,颈处的铃铛会因为跳舞动作发出声响。
记忆将他再次带入那个视角,下移,许暮皮肤很白,白色丝袜挤压出来的大腿肉带了点粉。
最後,那条丝袜被他故意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