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岚悠一手一根蜡烛,没法动作,只能口头安慰:“毕竟理清故事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嘛。”
“故事早就全都清楚了!”江户川乱步仰头看他,睁着一双猫一样的绿眸,“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嘛。”
“唔。”五十岚悠眨了眨眼,扫了一眼两根蜡烛,说,“反正还有时间。”
江户川乱步眯起眼盯着他,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五十岚悠无奈:“而且……”
“你们再怎麽问他,他也不会说的。”沉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几人立刻擡头向那处看去。
五十岚悠擡起手中的蜡烛,扩展了烛光照耀的范围,但视线所及的地方,什麽都没有。
只在这句话之後,安静了大概三秒,突然响起了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来人正在下楼,一级一级地向他们靠近。
“温克。”夏洛小声叫了一句。
“他下来了”五十岚悠听到这话,回头扫了一眼,随口一问。
他的随口一问,是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因为他已经判断出来,那个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的,并不是之前他们遇到过的那个叫“温克”的黑魔法师。
来人传递下来的气息和之前的“温克”截然不同,虽然声音相似,但显然,这两个并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现在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人。
“不,不对。”夏洛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慌乱地摇头否认,“这不是温克,这是——”
他瞳孔一缩,向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太宰治。
太宰治“哼”了一声,压根没有伸手扶他,反而十分自如地背着手往旁边躲了一步。好在夏洛也并不是什麽身娇体弱的人,只是晃了晃身子就又迅速稳住身形,盯着前往浓厚的黑暗中勉强可以描摹出轮廓的虚影,压低了声音说:“这是邪神大人。”
“邪神”五十岚悠挑眉。这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上次完整召唤之後,没有把他请回去吗”
夏洛摇了摇头,解释:“不丶不是那一只,这是一只新的邪神,刚刚被召唤出来。”
“他提前了仪式”
“不会的。”夏洛皱眉,“温克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在魔法这方面,温克向来是最为恪守规章制度的人,甚至小到符文上极其不显眼的一笔,他也一定要致力做到完美。
所以,“提前时间”这麽巨大而调整,温克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那就只可能是……
“有其他人,在温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提前开啓了仪式。”夏洛说完,视线倏忽转向房间内的其他几人,神情严肃而凝重。
“一定是你们的那些……同夥。”
“除了我们两个和你们五个,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生物存在了。”
夏洛顿了顿,眸光骤然变得锐利,“他们不但提前啓动,而且还啓动了错误的魔法阵法。”
“不对哦。”那声音又一次开口,这回变得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夏洛听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向後缩了锁,警惕地盯着那一团黑雾。
“你的朋友们那麽聪明,才不会召唤错误。”
上方的黑暗在男人轻佻的声音中逐渐散去,一直隐藏起来的景色一点点暴露在眼前。
他们现在踩在一条直通最顶端的楼梯上,两侧是光滑的石墙,左右交替地挂着烛台,整个人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站在离他们几个台阶以外的位置,似乎正低头打量着他们。
“他就是想让我出来。”黑斗篷开口,没有了那浓郁的黑暗,他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了一点。
确实像极了温克。
夏洛盯着他,紧紧地握着拳,似乎身体都因此而颤抖。
太宰治扫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勾了一下唇,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边看戏。
“他为什麽会叫你。”夏洛沉声质问,声音猛然拔高,“他怎麽可能会叫你”
他突然向上走了数个台阶,直接站在了黑斗篷的正下方,擡起头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浑身都蓄着怒火。
黑斗篷做了个耸肩摊手的动作,看上去颇无所谓:“他有求于我,自然要召唤我。”
“毕竟——能从死神手里抢人的邪神,也就只有我了。”男人低笑几声,“还真是巧啊,让我算算——”
他拖着长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们的命已经在我这里经手几次了”
黑斗篷晃了晃,紧接着又传出来一阵笑声:“早知道你们黑魔法师的命这麽不值钱,我就多和你们交换点东西了。”
“温克呢”夏洛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直接踩在了黑斗篷在的那级台阶上,就住对方的衣领,“你把他怎麽了”
“我取走了他的性命呀,”黑斗篷说,“如他所愿。”
“哦对。”
斗篷里伸出两只手,轻巧地拉开了夏洛,又在人肩膀上一推,将人送回了三人身边,然後,那一双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还有一件事。”黑斗篷中传出一声嗤笑,“我还带来了‘祂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