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京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但神情却说不出的严肃。
像是在此刻,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麽後悔?”秦裴忽然笑了,唇角的弧度清晰,像寒冰被阳光撞碎的裂痕。
那份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自负的少年意气,像是所有困难都将无所遁形,甚至会被他一刀挥去。
许暮京无端窥见了对方几分身为被西大无数学子崇拜的那一抹骄傲的的影子。
他听见秦裴说:“如果行程脱轨,那又如何证明我们所走的路不是唯一正确的终途?只要往前走,总会看得见光明。”
“好。”许暮京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剩下的一丝犹豫都被斩断,他笑了笑,连同往日的阴霾一同被抛在天光之下。
“我知道了。”
他看向窗外,明亮的日光不厌其烦的照向大地。
就连角落缝隙里的野草也有被眷顾,
那阵风吹过天空,然後拂过缝隙,能看到野草随风起舞,律动出蓬勃的生命力。
时间不停歇的流逝,自然万物都只是宇宙之间渺小的一片浮云,他没办法撼动游戏的规则,但又有谁能证明,他走的不是正轨?
他从来都是自由的,没有人能给他赋以枷锁。
秦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能看出来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後,对方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那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在许暮京脸上看到如此纯粹丶毫无负担的轻松。
秦裴的心情也蓦地变好。
他拨出电话,还没来得及关声音,严喻时的大嗓门就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哟呵!稀客啊!今天这是哪阵邪风把咱秦大少给吹来了?终于想起来您老手机不是块板砖了?!”严喻时说话十足的阴阳怪气。
秦裴无语地闭了闭眼,额角似乎有根筋不易察觉地跳了跳。
大意了,秦裴捏了捏眉心,有些懊恼地想,下次这种场合,还是打给谢与更靠谱。
他果断摁断电话,许暮京诧异的看着他:“你怎麽挂了?”
秦裴面不改色:“摁错了。”
说完,他重新打了出去,这次接的是谢与。
谢与果然比严喻时靠谱,此刻十分淡定的问了一句:“有事?”
秦裴插着兜斜倚在墙边,闻言淡淡问道:“一起吃个饭?”
谢与罕见的有些沉默。
电流滋滋响着,这则通话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好半响都没有回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谢与有些艰难的声音:“你别跟我说,还有许暮京。”
秦裴极为诧异:“你怎麽知道?”
耳机里传来严喻时的咆哮:“我靠,你这个狗东西!我就说你一整天去哪里鬼混了,脱单都不告诉兄弟??”
秦裴极快的看了一眼许暮京,才慢悠悠的否认:“还没有。”
严喻时发出一声冷呵:“那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