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婉晴小姐啊,你就让菲姨进来看一眼吧……”
那一声声长长短短的叫唤,如同自已家的孩童般珍贵。
她们之间谈不上主仆情深,倒也有几分日久生情的情分。
婉晴终究是个心软的姑娘,念及人家保姆年纪大,又曾听闻她有风湿老寒腿,一把年纪了还要受人指使来翻墙,这风险得多大啊。
于是开了门让菲姨进来。
菲姨进来一看婉晴,便连呼哎哟哎哟,这是咋回事。
婉晴本就肤白,哭了那么久的两只眼睛早就肿的跟核桃似的,嘴唇也是红艳艳地浮起老高。
结合风少爷前前后后的态度细细一琢磨,事情经过大概有了数。
方才电话里风少爷先吩咐她去寻找鹤微知少爷,再让她过些时候上楼来看婉晴小姐。
风少爷那般用词隐晦,欲语还休。
不用想她也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可怜了这婉晴小姐蒙在鼓里受尽欺负。
本来今天这事儿本可以不必发生的。
怪只怪那鹤微知少爷,莽撞无知,挑衅风少爷。
胳膊怎能拧得过大腿?
这不是将婉晴小姐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吗?
人家大少爷身份,犯了事就可以直接跑路,有的是人替他维护善后。
可是婉晴小姐呢?小小孤女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虫,只能在这里承受风少爷的责怪和惩罚。
哎哟,自古以来如此,女子生的太过貌美便是罪过,婉晴小姐便是其中一个了,也是福薄之人。
可菲姨只是个仆人,是梁霁风请来照顾人婉晴的,家里儿子刚上大学,将来毕业找工作的事还得仰仗人风少爷帮忙。
如果说进门前她不知这婉晴小姐是什么身份,可好歹也相处了几个月,这局势是如何怎么能看不清?
所以她中间立场得分明的,要不然梁霁风怎么会让她来这一趟。
于是开口安慰:“晴晴啊,这是怎么了呀?是想爸爸妈妈了呀?”
不提还好,这一说起爸爸妈妈,婉晴心中的委屈更是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小姑娘哇的一声,伸手揽住菲姨的腰,抱着她又是一顿哭泣起来。
菲姨难免心虚,终究也是心疼,忍不住摸着瘦小的人儿跟着伤心掉泪。
没办法,揉着她湿哒哒的头发哄拍着,让她把委屈发泄出来也好。
见她哭的差不多了,扶她坐下,拿来吹风筒给她吹干头发,又接来温水,用热毛巾给她敷脸。
看着小姑娘躺在床上时不时啜泣的薄弱身子,那脖颈间以及胸口上清晰可见的红痕,心中暗叹,真是造了孽被他梁四爷看上。
怕她转不过弯来,又开口道:“晴晴这是跟鹤微知少爷吵架了吗?”
“菲姨,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婉晴声音微弱,又涌起一阵鼻酸,抬手压住热毛巾摇头,终归还是不想牵连鹤微知的。
红肿的眼睑在热毛巾下终于没有那么疼了,可是心口的疼呢?那种苦涩她说不出来的。
菲姨开始自顾自话,念念叨叨:
“哎哟哟,楼下那帮大老爷们真是折腾人啊,好吃好喝地伺候,七个大男人硬是把风少爷酒窖都搬了三分之一,红酒洋酒白酒,还有什么尾巴酒……”
“是鸡尾酒。”
婉晴忍不住纠正菲姨。
菲姨顿了顿,看一眼小姑娘,继续唠叨:
“对对对,鸡尾酒,反正全部掺和在一起,拿瓶干哦,一群人又喝又抽还打牌,乌烟瘴气的哟,也就风少爷大方,随便他们糟践,这不他自个都被灌的一踏糊涂……”
“晴晴,你知道吗?我刚才去书房找风少爷,他竟然就睡着在那里了呀,他今天这样倒也出奇,我听阿东说他性子不好,喝了酒就喜欢抱住人纠缠,在会所夜场就不用说了,听说以前家里的保姆菲佣也被他缠得不行……”
菲姨说着说着声音压低了些,凑近她耳边低语:
“我听阿东说,风少爷这毛病是梁奶奶惯出来的,说他自幼丧母丧父,内心也是很孤独,主要呢还是因为缺少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