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间瞧见了站在对面的男人。
他两道目光灼灼如火,正盯着她看。
不是梁霁风是谁?
梁霁风一身黑色,站在路灯下显得有几分肃穆,单手执着一根棒球棍,静静地看着她。
婉晴浑身血液凝固,双目圆瞪地望着男人,胸口起起伏伏。
她浑身酸软无力,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才从一个危险中逃脱,却又马上要陷入另一个更厉害的魔鬼手中。
本能的求生欲望令她连滚带爬地起身想要逃跑。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从眼前跑走,不紧不慢地收起手里的棒球棍。
扯了扯唇,轻嗤一声:“小东西,真有骨气啊,等着,哥哥慢慢跟你磨。”
婉晴奋力冲向对面马路。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炽白路灯下拉长晃动。
还来不及站稳,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隐在暗处的马耀东准备去抱人,却被梁霁风抢了先。
婉晴被人从地上腾空抱起。
四肢和头发垂落在空中摇曳,跟破布娃娃似的,无声又无息。
他垂睫盯着她看。
微微浮肿的惨白小脸上双眼紧闭,仍旧倔强地皱眉啜泣,带着他齿痕的粉白侧颈在晦暗光线中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与他第一次在衡南一中校门见她时如此类似。
明明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兔,却硬要这样倔。
他低头,亲吻她带着泪痕的冰凉颊畔,像是怜爱地伸手轻轻抚摸,传递着唇瓣和指腹上的热量,眸色幽暗中带着缱绻的温柔。
“小傻子,认输吧,我跟你说过的,你知不知道真相结果都没有区别和改变,挣扎后一样没差不是吗?何必要浪费自已的时间和力气,脑子用在学习上没什么不好,用在不对的地方就是浪费,跟我犟只会令你自取其辱,待在我身边会苦了你不成吗?”
婉晴不想听他的话,却又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里,内心酸涩不已,眼泪不断往外溢出。
是啊,他多么伟大又虔诚,对她施舍着世间难得的爱心善意。
给她住豪宅坐豪车,在家有菲佣保姆伺候,出行有保镖随行。
做他的女人能吃遍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珠宝钻石享之不尽。
她不愿意接受就是她有眼无珠和不知好歹。
可她根本不需要这些的啊。
她只想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哪怕只是一日三餐的平淡生活也足矣。
眼前这个人十恶不赦,活生生扼取了自已宝贵的东西。
竟然还要反过来以慈善家的身份对她予以施舍,甚至不知廉耻地想要侵占自已,她怎能甘心?
梁霁风亲吻她的眼睫,舔舐她的泪水,粗粝舌尖划过她的耳廓,令她无法避免地敏感颤抖,却又更加恶心地痛恨着自已。
“乖乖,我们回家去。”
他温柔地伏在她耳边呢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