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忽然有那麽一刻後悔将墨菖神君带到长乐宫。
方才激烈的情事让二人都出了一身汗。尘渊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又自衣柜拿出新袍将谢远裹住,随即将人打横抱起,自另一道侧门前往温泉沐浴。
二人又脱光浸泡在泉水中。温热的泉水包容着周身,将刚才的疲意一扫而光。谢远趴在泉边的石头上,懒洋洋地享受尘渊的擦背服务。
忽的,他擡头仰望月空,轻声问道:“阿渊,你可知这魔界的上空是何处?”
尘渊手下一顿,随即继续擦拭他的腰际,摇头回道:“不知。不过,我曾去天界的上空看过。那里是浩渺的宇宙,一眼望不到尽头,银河也只是其中一条微不足道的星河。我想魔界也是如此吧。”
“可魔界看不到星星。”谢远转过身,伸手探向虚空,轻声道,“人界的夜空虽然有天界挡着,但依然能清晰看到明亮的繁星和月亮。可魔界除了那轮暗红的勾月,其馀的什麽也看不到。如今,那轮勾月也变圆了,带来的却不是圆满,而是无尽的灾祸。”
尘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轮红月何止是圆了,也变大了,仿佛唾手可得。深思片刻,他继续手中的擦拭工作,用毛巾轻柔擦拭年轻魔君的琵琶骨,安慰他道:“阿远,别担心,明日我与你上去看看。”
年轻魔君轻轻摇头,回道:“我曾飞上去过,可那里有一道屏障,似乎在笼罩着魔界。不,准确地说,它是在护着魔界衆生。”
可魔界最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似乎地在提醒他,那屏障护不了他们多久。
见他眉头紧蹙,尘渊将毛巾丢至一旁,双手扶住他的头,在眉间落下珍重的一吻,轻轻安慰道:“阿远,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顶着。我比你高,它就算砸下来,也先砸到我。”
谢远闻言眉头果然舒展开来,哈哈笑道:“尘渊,我发现你好不要脸。趁本君现在没完全长开,拿我的身高来取笑我是不是?待我弱冠之後,我们再来比比身量。”
见他被自己哄好,尘渊嘴角也不由浮起笑意,挠着他的胳肢窝,打趣道:“好呀,我等着。等你长到三十岁,百岁,千岁,甚至万岁,到时我们看看,你有没有我高。”
“好痒呀,别挠。”谢远反手去挠他的胳肢窝,却被他灵巧地躲过。二人就如此这般在温泉中打闹。
闪躲间,尘渊望着眼前这笑颜,不由暗想:阿远,此生你定能万寿无疆。
二人在泉水里又玩闹了许久,直到谢远估量着时辰差不多,才一本正经道:“好了,本君要回去小憩两个时辰,不知爱妃可愿与本君共眠?”
见他又演上了,尘渊随即认真配合道:“君上之约,美人不敢不从。”
谢远如他之前那般挑起他的下颚,打量道:“美人可是心甘情愿?本君可不喜欢勉强人。”
尘渊恭敬回道:“那是自然。不知君上可愿我抱你回去?”
“嗯。看在美人十分有眼力见的份上,本君明夜还召你侍寝。”谢远挑眉道。
眉目如画的美人含笑回道:“君上哪怕要与我夜夜笙歌,我也是愿意的。”
谢远情不自禁地摸着身後的某处,轻声哼道:“还夜夜?美人倒是想得美。罢了,本君乏了,烦请美人抱本君回寝宫吧。”
见他神情似有些困顿,尘渊上前扶他上岸後,又变出干净的毛巾将他身上的水渍擦干。随後捏决将自己身上的水渍也除尽以後,他拿起岸边的衣袍披上,又拿衣袍将眼前人裹紧。这次他没有将人打横抱起,而是弯腰捞起他的腿肚,在谢远的轻呼声中将人抗在肩头。
尘渊轻声笑道:“本神君今日运气好,捡到一个小魔君,扛回家中做压寨夫君喽。”
谢远乍然头朝下,全身的血液倒流,虽有点难受,但不想打断他突如其来的情趣,反而双手抱住他,提醒道:“可这里是魔窟,不是你的山寨渊华宫。”
“夫君提醒的是,”尘渊了然道,“那我就入赘你们魔窟了,可好?”
谢远由衷地恭维道:“你长得美,要做什麽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