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也吓了一跳。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身影如同闪电一样,闪现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年轻人猝不及防,甚至还没等他们准备好要如何攻击,陆宴硬邦邦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眨眼间,四周哀嚎声骤起。两个反应过来的年轻人,顿时挥舞着手中的凶器想要同陆宴对抗,可他们的利刃还未落下,一道长剑的白光闪过,削铁如泥一般砍断了他们手中的武器——那正是白熵的长剑。
直到这一刻,这些人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王新利更是看着他们脸上精神的模样,这才後知後觉地吼了起来,道:“你们!你们根本没中毒!你们——!”他气不打一处来,可下一秒,陆宴的拳头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嘭的一声,王新利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当即头昏眼花地往後退了好几步。而与此同时,那些青壮年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存在强大的实力差距,在无法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他们顿时惊恐起来,丢盔卸甲地纷纷逃命去了。
“追!他们或许可以掌握什麽线索,不能让他们跑了!”
陆宴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的,他当即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去。白熵自然是可以跟上的,只是江沐渊的状态不佳,只能让绒绒代替自己追上去。
可不等几人追下楼去,一阵熟悉的轻笑声,伴随着楼梯的咯吱作响,便从半空中传来了。
倏然间,陆宴猛地停下脚步,谨慎地擡起头,在这昏暗的客栈天花板上,想要寻找什麽可能的线索。
然而线索并未出现,只有那轻轻的女子的笑声,欢悦地钻过每一个砖石木板的缝隙。
文鳐鱼在空中略显焦急地打转,它能辨别出笑声中夹杂的精神波动,可它却找不到这种波动的来源。
而与此同时,那些已经冲出客栈门外,想要逃命的青壮年们,却不知道看见了什麽,一个个发出惊恐的大叫声,甚至有人还跑回了客栈内,想要依靠客栈来躲避外面的危险。
“嘻嘻……”
女子的轻笑声,变得更有实质性了。
陆宴神色一凛,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当即往门外跑去。
而等他这一出来,不免也为外面的情况吃了一惊。
窄窄的青石板上,落着潮湿的露水,一声声粘腻的脚步声,正从灰雾的另一端缓缓走过来。那是一个模糊的红衣形象,走近了再仔细一瞧,分明就是一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
而这个新娘,同之前消失的新娘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身一人,却还盖着鲜红的盖头。那盖头太红了,红的像是能滴下血来,在她脚步的摇晃下,滴滴答答地混在青石板上的露水之中。
“风清觉时凉,明月天色高……”
“……佳人理寒服,万结砧杵劳。”
与数据库对应的歌词让白熵皱起眉来,提醒道:“陆先生,是秋歌的部分。”
陆宴没应声,显然,他多少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
《子夜歌》的歌声从她鲜红的嘴唇中流淌了出来,她哼唱着,像是在哼唱着什麽美妙的歌曲一样,那双漂亮纤长的手,不断抚摸着怀抱中的什麽。
她确实抱着什麽东西,惨白的,同她身上的婚服格格不入。
“什麽,什麽东西……”
有人惊恐地喊叫出来,他们明明怕得要死,但身体却僵硬着,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动作。
“什麽东西?”
新娘停下了《子夜歌》的歌声,她鲜红的嘴唇勾出漂亮的弧度,像是在展现自己的珍宝一样,口气却充满关怀,道:“天冷了,当然是,来为你们送寒衣。”
她最後几个字说得很重,而随即,她拎起了怀中的东西,在衆人的面前抖开了。
灰雾模糊了它的轮廓,可惨白的不像是衣服的物件,却像是在阴暗中发光一般,清晰地照出了它的模样。
过大的恐惧之下,有人弯腰干呕起来。
而陆宴瞧着那东西也不免觉得心生胆寒。
那哪里是什麽寒衣。
分明就是一张,被完整剥下来的惨白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