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楼很快便到了。
铺着地毯的走廊和两边优雅的装饰物,让人们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某家星级酒店。眼下,这里除了陆宴和白熵,再没有其他房客了。
找到房卡所对应的房间,陆宴谨慎地刷开进屋。伴随着一声门锁的开啓声,一间面积不小的房间出现在了眼前。
扫视了一圈,房间里面暂时没有看到什麽异常的情况。陆宴小心地走了进来,刚想要将门关上,反而是白熵又拉了一下,道:“先开着吧,免得等下那位先生要找不到。”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他们没有告诉对方门牌号,开着门的话更方便对方找到。
陆宴自然知道白熵的心思,只是他似乎有些不爽快,压了压嘴角倒是没说什麽,反而按照了白熵的意思将门敞开着。
白熵清澈地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思考陆宴的情绪。而陆宴却假装看不见似的,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
他先将那张床检查了一番,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後,才将白熵轻缓地放在了床上。
“陆先生。”
白熵显然并不想在床上躺下,他的身体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是已经可以支撑他坐起来。他看着陆宴,开口叫他,但是陆宴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兀自在房间里面检查起来。
“陆先生?”
白熵又叫了他一次,然而陆宴还是没有回应,反而走到了窗户旁边,两手一抓,一把将窗帘拉开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有阳光透进来,白光照得人眼有些微的不适应,不过很快,外面的景物便全部从落地窗里呈现了出来。
云霄飞车丶跳楼机丶高空秋千的身影都非常熟悉,还有旋转木马丶碰碰车之类的也能分辨。不过椭圆形的星空剧院倒是在远处,看起来从那边过来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星空剧院里面会经历什麽。
“陆先生。”
白熵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整个人也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无视了身体上的疼痛,往陆宴这边走过来。
陆宴这才像是听到了一般,後知後觉地回过头,看着已经有些不悦的白熵,假装似的关切道:“你怎麽起来了?你身体还不好,快点回去休息。”他说着,就要拉着白熵回床上去。
白熵似乎有些犹豫,他迟疑了一瞬,不过倒是也没有拒绝。只是重新坐在床上以後,他反而拉住了陆宴的手。
陆宴一怔,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狂喜。然而下一瞬,白熵便擡起双手来,认真地捧着陆宴的脸。
“陆先生。”他郑重地叫着陆宴,那双清澈的眼睛倒映在陆宴的眼睛里,听他认真地询问道:“陆先生,您今天是怎麽了?”
文鳐鱼在他们的身边摆尾摇曳,吐出一串串细小的泡泡。
陆宴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他居然有些心神不宁地慌乱起来,嘴里的话像是也要拌蒜一样,紧张地秃噜了两句,道:“没,没什麽啊……阿熵怎麽了?”说着,又露出一个笑脸,想要蒙混过关。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已经逃不开白熵的眼睛了。看着陆宴的不认真,白熵似乎有些生气起来,严肃道:“陆先生,您今天的所作所为,同您之前的所作所为非常不同!陆先生,我们作为哨兵向导,保护受害人是必须的事情。”
“我也没有不保护啊。”陆宴觉得有些委屈起来,不知道白熵忽然的苛责从哪里来的,“你说腿长在他们的身上,我能怎麽办啊?我总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给他们揍一顿,然後绑着他们来听我的吧?”
“……”
如此像是强词夺理一样的解释,顿时让白熵准备好的那些说辞都说不出口了。回想曾经的状况,好像那才确实是陆宴会做出的行为。可显然,陆宴那样做,也是绝对不对的……
白熵忽而有些纠结起来,他一时间没说话,反倒是陆宴因为被说教而沮丧地看着白熵,半晌,又心疼地握着白熵的手,反而道:“阿熵,你怎麽向着他们呢,我才是你的哨兵啊。”
这话一下子给白熵说懵了,系统显然有些分析不出因果,只是看着眼前沮丧的陆宴,他也只好软下脾气来,安抚道:“陆先生,这个意识海的情况很少见,受害人又这样多,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
“才不是!”陆宴却似乎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他倔强地看着白熵,不服气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道:“肯定是阿熵跟我生气了,因为进来之前的事情生气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好像真相就是这样一样。
只留下白熵的神色茫然起来。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