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关上冰箱,走到接水器前,对着空旷的料理台,发现连自己喝水的杯子也没了。已经进了麻袋,不知道被那个混账扔哪儿去了。那个水杯……还是陆茴礼物自那之后,陆茴再也没了音讯。人类还没有和远海建立通讯,除非将船开到距离陆地一定距离的地方,否则根本无法和陆地通话,甚至短信交流也无法实现。……当然,荀练之有些怔然地想,陆茴出发前、还在陆地的那半个月,也没有回过她的消息。聊天记录的界面仿佛凝滞了,永远停留在了她催陆茴撤回放弃申请的那一条。尽管荀练之有一定的把握,但在日复一日的断联中,也难免有些忐忑——那天话说到了那个份上,有些重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口,但她并没有真的要和陆茴分手的意思。挑选爱人终究不同于招生招员工,她只是希望陆茴的未来能发展得更好,而不是一旦发现她怠惰懒散,就一把抹除过去种种积累下来的情谊。荀练之现在回想,哪怕最后陆茴真的放弃交流资格,只要她又像以前那样,跑回她面前耍赖糊弄,再说两句能说服她的好听话,这件事或许就又这样揭过去了。理智告诉她,陆茴并不会因为那次吵架就怨恨她,然而再理智的人碰到情爱这种糊涂事,也难免当局者迷,变得犹豫不定起来。……会不会在陆茴看来,她们已经彻底结束了?……会不会陆茴已经彻底对她失望,所谓长达五年多的情感终于露出薄脆易碎的面孔,在那一次争吵中不可逆转地破裂了?大部分时间,荀练之控制自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再如何想也是徒劳。家里还保留着陆茴没有带走的用品,荀练之没有抹去它们的痕迹,反而会定时一起清洁。主卧的大床上也永远空出了一半,荀练之再也没有像陆茴到来之前那样,把自己的枕头放在正中间。直到五月下旬的某一天,荀练之收到了一个上门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