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化学课上。
教室里只有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笔尖一刻不停的在演算着黑板上的一道题。
谢川坐姿慵懒,惯是坐没坐相站没站像,他已经算出来第一小问,此刻咬着笔尖思考着,微微蹙眉。
“好了,我喊一个人上来到黑板上演算。”化学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下面,巡视了一圈後,最後停在了某个人身上,“谢川,你来。”
被点名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看向这个倒霉蛋,谢川虽然没完全做出来,但也不慌不忙的上台去,拿着粉笔唰唰地答出第一问,然後放下,坦然的对化学老师说:“不会了。”
化学老师没说什麽,依旧笑着点点头,先夸了一番:“不错,第一问也有点小难度。”
他对着谢川说:“你可以找个同学帮你做第二问。”
此言一出,很多脑袋都低下了头,鸦雀无声,齐阳望着他,表示爱莫能助,冯逸元则在跟张宴快速地演算,没有擡头。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唯一擡着头的人。
裴行砚斜靠在墙上,微微歪着头,嘴上噙着笑,还对他轻轻挑眉,那意思是,只有我会做,选我啊。
谢川也被他勾起了笑,淡淡地扬着嘴角,手指一擡,说:“裴行砚。”
闻言,裴行砚才慢慢起身,顶着所有人的眼光,慢悠悠丶从容不迫地走上去。
底下有人小声讨论:“靠,这就是学霸的从容吗!”
“这题是竞赛的难度了,我好像看他早就放笔了,牛逼。”
谢川则站在下面,看着他的侧脸,今日阳光明媚,昨晚的雪夜停在了凌晨,窗户外透过的光,使裴行砚晕在了一层朦胧的光圈里,直到他停笔,底下议论纷纷,谢川才回神。
他看向黑板上洋洋洒洒的解题步骤,不自禁露出赞赏的表情,化学老师也满意地上了讲台,裴行砚手一勾,拉着他回了座位。
晚自习。
谢川提前做好了一部分学科的作业,实在懒得写了,等着下课铃悠哉悠哉的玩起了手机。
下课铃一响,衆人都开始收拾书包,齐阳也收好了自然而然到後排等谢川,他们几个没什麽事都是一起回家的。
今天谢川却坐着没动,书也收拾好了,他对齐阳说:“等会儿我有事,你先走。”
齐阳:“干啥去?”
“剪头发。”
他便没说啥了,拐着芋圆儿先行离去。裴行砚还在算一道题,草稿纸密密麻麻的堆了一页,又过了三分钟,裴行砚从题中抽离出来,发现同桌还坐着没动。
他问:“不是去剪头发?怎麽还没走。”
谢川头都没擡,说:“你昨晚不是嚷嚷着头发长了吗,一起去呗。”
说完快速擡眼往右一扫,屏幕里的小人一个没操作好,摔死了,他直接收起手机,“做完没,走了。”
裴行砚微愣,又拂了一下遮住半只眼睛的碎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出了教室。
他们随意挑了一家路边的理发店,看着人少的,一进去,一个打扮十分时髦潮流的男人迎了出来。
“欢迎光临~”
“二位都要剪头发吗,谁先来?”
谢川看了一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先。”
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谢川撑着脑袋又开始一局游戏,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裴行砚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脖子上搭着条灰色毛巾,微微低着脑袋,黑漆漆如墨般的湿发杂乱地垂着,也没影响到他颜值的丝毫。
谢川直勾勾地盯着,不带任何掩饰,他总觉得湿发的裴行砚有种另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