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接近你,只是我又小气又记仇,只因你秀场後台和我说的一句话。”於琼挑了挑她飞扬的眉骨,随後仰着头靠在长椅上,看着天上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绽放。
绽放的烟花映得她那张脸色泽斑斓,在游乐园里变得更加梦幻起来。
很难想象,从如此矜傲的一个人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
魏舒印象里的她,从来都标榜着做到完美,也尽力或是不要命的把事极近完美。
她记得於琼口中很随意说过,她穿着短袖在零下的室外拍外景。
可再怎麽抗寒,又怎麽一点也不觉得冷呢?
就像刚才,她轻轻抚着於琼的侧颊,明明被风吹得冰冷。
又或是,她这样的人,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也并非是曾经一句花瓶轻描淡写的。
前几天去於琼家里烧饭的时候,还听她很小声说了句。
“好久都没吃到红酒炖兔肉了,上一次还是和你去餐厅吃的。”
她明明可以不用这麽累的。
小气又记仇吗……
於琼很大方,她会在录完节目後邀请大家一起去市里吃上一顿,会给在秀场开始前,给每个人买上一杯咖啡。会在让她去买菜的时候给自己转上一笔不菲的买菜钱……
可记仇这一点,魏舒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在原野与羽集的秀场里和於琼说了什麽话,让她记仇。
印象中,她们明明好像也没说上几句话。
“我说什麽了?”魏舒说完才後知後觉地回想起,那天於琼开车带她去酒馆里,似乎说过些关于翅膀莫名其妙的话。
“说我的翅膀还没那些个粗制滥造的人工制品好。”於琼语气抑扬顿挫,说着还瞥眼看了过来瞪上一眼,接着冷声道,“像你这麽无礼的人,只好报复你了。”
原来还真是这件事。
也是,於琼本就是个雪鸮,她生来的矜傲是不容旁人置喙的。
“所以,你就故意装醉去我家,然後莫名其妙亲我?”魏舒有些想不通她的脑回路,她想不出於琼对她进行过什麽样的报复。
身侧的人忽然抱起刚才抓到的半人高雪鸮玩偶跳起来,然後背对着她,瓮声瓮气地喊着:“胡说什麽!亲……亲你才不是莫名其妙,是报复!”
像是脸埋在玩偶里,才有的瓮声瓮气。
之後的经历里,确实证明於琼的酒量一般,又菜又爱喝。
不存在装醉这一说。
魏舒忽然走神,她想着要是於琼此刻是毛茸茸的雪鸮,会不会身上的绒羽都竖立起来?
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会不会瞳孔一缩,然後变成歪斜怒视的半圆。
这个人……这只雪鸮真的好奇怪,居然将这样亲密的事说成是报复。
“亲我怎麽会是报复我呢?”魏舒起身跟了上去,她朝她伸出手,见於琼微微顿了一下没有拒绝,才牵起她的手。
那指尖分明有些微凉,可掌心的温度却又是不同的炙热。
“你们人类不是说,要想报复一个人,最深刻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你,再无情抛弃她?”於琼眉头微蹙,似乎想不通这件事。
“让你少看那些爱情片。”魏舒有些忍俊不禁,她见身侧的人脸色愈发变黑,只好轻咳了声赞同道,“确实也有这样的说法,但是那针对的都是情侣间的,哪有对陌生人这样报复的。”
烟花渐渐平息,陷入了短暂的宁静,这一刻的风忽然变得清晰。
鼻尖的硝烟气渐渐淡去,没有前一刻的浓烈,随着风而来的,还有那股令人安心熟悉的清冽原野气。
“哦。”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抛弃我吗?”魏舒紧紧攥着於琼的掌心,害怕她真的下一秒说些让人心寒的话,告诉她这麽多天一次次的亲密相处,都只是在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