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套上的那层盔甲。
於琼这算是在哄她吗?
算吧……
她那麽矜傲的一个?人,时而挑剔时而傲慢,总是心?性不定的那麽一个?人。
却担心?着她疲劳驾驶而挽留她,即使在她们两?才吵过一架後?。
魏舒低垂着眼眸望着地面,於琼拉着她的手腕刚放下松开?。
人没走,就那麽明?目张胆站在魏舒面前,同她一样一句话也不肯讲。
可唯独不同的是,魏舒察觉到於琼正在看着她。
那道目光极具侵略性,即使没擡头?去看,也能感受到她在看她。
客房里的遮光帘是拉上的,魏舒背着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魏舒永远没法忘记,在原野与羽集後台换衣间和於琼初次有交流时,她那双矜傲的神情,误以为自己是後?台的工作人员,让她帮忙替她带上项链……
後?来她随着工作人员落荒而逃时,身後?的那道?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的视线看多了,她都快习惯了……
一想到这,魏舒又不免出神地愣了会。
习惯。
这个?词好可怕,像一个?从不信神佛的唯物主义者?忽然去信奉了神佛一样可怕。
“你在想什?麽?”於琼的声?音轻轻传来,她那双好似能东西一切洞穿的眼睛正在看着魏舒。
“在想……”我是不是被你下蛊了。
你是不是像我这麽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呢?
你的一句关心?,是真情实感的关心?还是面子或是怕我出事後?会被警察找上门带有目的性的虚情假意呢?
魏舒这些藏在心?底的话一句也没有勇气敢问出来。她擡起头?去看於琼,一下子两?个?人的眼神就对上了。
那双杏眼看她的时候好认真,像是在看一本值得深读的书。
总是这样无意间给她错觉,好似於琼真的喜欢她一样。
“我要不要洗个?澡再睡。”魏舒疲乏着眨了眨眼,她看上去困倦极了,好似下一刻就要昏倒在地。
这话说?完,那双杏眼迎着遮光帘洒进的晨光闪了闪。
“我去给你找套睡衣,洗完再睡会舒服些。”於琼转身往外走。
没一会於琼就带了套睡衣回来,她递了过来一句话也没说?。
“谢谢。”魏舒倦得厉害,接过睡衣就往门口的厕所去走。
刚走到门口,掌心?虚扶了下门框,身後?又传来一声?很轻的。
“下次别这麽客气了。”
轻到魏舒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她没有停下,只微微顿了片刻,抓着睡衣的指尖紧了紧。
洗完澡後?魏舒去敲了敲十七的房门:“我洗好了,水还是热的。”
里头?片刻才传来闷闷的应声?。
魏舒没在管,她回到客房里躺了下去。
床又软又香。魏舒穿着於琼的睡衣,感觉浑身上下染的都是於琼的气味。
那种森林里下了一场雨,雨将叶片打湿随着引力垂落到土壤里,那种潮湿气後?的森林野外最是清新,可又和野外雨後?的清新感不同,带了一道?特有的冰川上的冷冽感。
即便魏舒从来没有踏足过冰川,也好像能感受到这股特别的空气。
眼皮沉得压根睁不开?,身子像个?秤砣一样挨到床上之後?就再也没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