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於琼声音有些哑,像是在隐忍着什麽,“我自己来……”
“扶我起来。”
“好。”魏舒登时松了口气。
她先是将水盆挪到靠近窗边的那一侧,接着将於琼扶坐起来。
可她稍稍一瞥向於琼的侧脸,避无可避地瞧见她饱满的唇瓣下,印着一道浅浅的齿痕。
好想亲一下。
魏舒眨了眨眼,考虑到於琼还是伤员,没有做半分逾矩的事。
也可以说是在於琼满含水光的眼眸里,那道有些凉飕飕的视线下的威慑下。
魏舒只规规矩矩的蹲下身子重复着浸水拧干的动作,随後蹲在地上将毛巾递给於琼。
她刚擡起头,又被斥责一句。
“低头,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
魏舒撇了撇嘴,蹲在地上低着头戳了戳水盆里的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舒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耳边总是晃过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於琼似乎自己擦起来很费力。
“用不用我帮你?”魏舒轻声问,却没敢擡头。
“闭嘴。”於琼疲惫地阖了阖眼,她舔了舔同样干燥的唇瓣。
这一刻很漫长,漫长到魏舒蹲在地上隐隐有些腿脚发麻。
她默默地浸湿递来的毛巾,只是在某一次递来时,她无意间搓到一片滑滑的。
原来於琼有同样的感觉,这是否意味着,她也对她还有感觉呢?
她窃喜着,满足地不厌其烦搓了一遍又一遍,即使站起来时眼前忽然眩晕着漆黑一片。
“我困了,关灯睡了。”於琼轻轻说着,她似乎很累,像是下一刻就要随风飘走。
开关“啪”一声,整间病房陷入一片昏暗。
魏舒躺在陪护的硬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擡眼看向玻璃窗外的景象。
夜很宁静,整栋住院部似乎都乖乖陷入沉睡。
“要是你不是个模特该多好……”魏舒低声喃喃着。
可她又凭什麽来否定於琼努力获取的一切呢?
只凭她想简单的和於琼在一起,没有那麽多的阻力吗?
竟为了这样的一己私,欲去剥夺她人自由的权利。
魏舒有些为自己的私。欲干到羞愧。
灵魂本该是自由的存在,而於琼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她最是随心洒脱,追寻着自然与自由的人。可她偏偏又从事了这样一个不怎麽自由的职业。
有时魏舒也会有些想不通,为什麽於琼这麽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会选择这份表面光鲜实际上辛苦万分处处受限制的职业。
或许这只是她融入社会的一种方式,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她也从事过其她的职业呢?只是厌倦了平淡乏味的生活。
毕竟於琼那素手拈来的处事风格,可不像是只活了二三十年的感觉。
所以……
於琼到底几岁了?
魏舒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