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霄突然想到,之前檀老爷子确实提过一嘴城西的地。
城西将被列为开发区,将要把经济中心西移,但这只是网络上的人云亦云,正式文件并没有下来。
但是城西中心的地,却成了炙手可热的地王。
谢景霄将搜索栏里檀家的词条删除,开始检索关于城西地王的信息。
果不其然,第一条就是城西挖掘出古墓的事情。
谢景霄心中一寒。
古墓。
这是开发区的大忌,一旦发觉出古墓,不知道项目要搁浅到什麽时候。
更别提建什麽经济中心。
他开始祈望不是檀家接手这块地,可所有一切都指向一种可能性。
但当心中的揣测被证实後,他像是被人彻头彻尾泼了盆冷水。
多停一天工,檀氏的压力就大一分。
更别说现在传出来的负面新闻,更是会影响檀家的股价。
可是,谢景霄他什麽也做不了,仿佛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浮木,完全都是别人的操控。
他在上京没什麽朋友,想要打听檀淮舟的现状,都不知道找谁问。
忽地,谢景霄眼睛一亮,他想起一位老朋友。
*
谢景霄乘车前往苏绣陈老师的住所,那栋老旧的筒子楼像是被繁荣发展的上京城遗忘了。
阴雨蒙蒙,细密的雨珠,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铁锈气息,晕染出独属于那个年代的滤镜,陈旧斑驳。
谢景霄不顾雨水濡湿衣衫,快步向着记忆里的方向前去。
上次与顾云宴一面之缘,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对自己那麽大的敌意,可是记忆里他跟自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听陈老师说过,顾云宴现在在做生意,想着他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正好见一面说清他们之间的误会。
想着在陈老师那打听一下顾云宴的信息,然而陈老师电话打不通,只好来她家碰碰运气。
陈老师的单元楼很扎眼,它是唯一一栋没有金属门的。
他无暇顾及,冲到陈老师门前,正要敲门,手又顿住,理了理凌乱的衣衫。
这才半握成拳轻叩木门。
‘哒哒哒’
三声之後,对面门打开了。
走出一位白发苍苍老奶奶,她打量一番谢景霄,而後开口:“你找老陈吗?”
“是的,您知道陈老师去哪吗?”
“她被侄子接走了,偶尔来跟我们这些打打牌。”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老太太挠了挠银白的发丝,似是在努力搜索着记忆,但遗憾地摇摇头,
“记不得了,但是他说他侄儿是什麽云起的老板,”
老太太一拍手,目光笃定,“对!云起集团,那楼我见过,市中心,老高了!”
云起集团,好熟悉的名字。
离他家不远,经常看到那栋楼,印象里只有:
“招摇”。
但记忆里除了这栋很高的楼,谢景霄好像还在那里见过这个名字。
谢景霄谢过老太太,打开导航,定位到云起大楼,乘车前往。
路上云压得越来越低,周遭环境像是凝成实质的黑雾包裹,能见度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