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德拉科举起魔杖。
纳西莎还未来得及表示惊讶,德拉科的魔咒就击中了她。
那是个舒缓的魔咒,放松身体和神经,让人短暂昏睡过去,如此一来他才能为母亲检查。如果他直接对母亲说要为她医治,纳西莎恐怕只会让他出去。
什麽他都受得了,除了父母的一次次拒绝和否定。
纳西莎昏睡过去。
德拉科在床边坐下,用他所知道的医疗咒为母亲检查。
纳西莎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忧思过多,有些焦虑。
德拉科用了一个对症的治疗咒。这咒语无法一劳永逸,只能维持几天的效果。但现在他清楚母亲的病情,知道回去应该做什麽样的魔药了。
检查和初步医治都完成後,德拉科没有立即走开。他在床上坐了片刻,握着母亲的手。
纳西莎的手永远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小时候德拉科总是被母亲牵着走路,他和母亲出门丶穿行在人潮中时,德拉科一直紧攥着她的手。那只手就是他的依靠,他的家,他的保护伞。
月光照了过来,穿过薄纱。房中染上白色,像是起了雾。
纳西莎动了动,迷茫地睁开眼。
德拉科等着她的责问,纳西莎却只困惑地看着他。
她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疲倦地笑了。然後擡起手来,摸他的脸颊,好像很久没见到他。
德拉科这才想起,此刻母亲被魔咒影响,并不清醒。
她柔软的手在德拉科脸上碰着,目不转睛地看他,抱住他,然後哭了起来。
我的宝贝。
她说。
我的宝贝。她哭泣着唤她的孩子,长长的泪痕从脸上滑下。
德拉科,我的宝贝。
他笑起来,嘴角咧开,泪如雨下。
妈妈,他快活地应答着,妈妈,我在这儿……原谅我,原谅我吧。
周五的晚上,哈利刚一走出魔法部,就见到德拉科在路灯下等他。
他们最近一个星期都没见面,德拉科在忙他的生意,似乎还回了趟马尔福庄园,一直没抽出时间见面。今天是周五,哈利和他并没有约定,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去找德拉科。
现在他刚一下班,竟然就见到德拉科出现在魔法部门口。
巫师们从他身旁来来往往,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德拉科视而不见。
“你怎麽来了?”哈利迎上去拥抱他。现在哈利开始说德拉科是他男朋友了——人们都以为德拉科引诱他,哈利就更想为他正名。
“来找你私奔,”德拉科把车钥匙塞进哈利手中,“怎麽样,我们现在出发?”
哈利怔了一下,但他立刻笑了,接过车钥匙。
他们连饭也没吃,驱车离开伦敦。
麻瓜的旅行方式毫无便捷可言,但很有趣。对哈利来说,这是种很新鲜的体验。他每次出门都是幻影显形,虽说买了辆车,但开的时候也不多,更没开去过较远的地方。
在魔法的保护下,哈利随心所欲地将车开得飞快,就好像他们是出来找乐子的青少年。好在他们是巫师,否则这样危险驾驶,早就被关起来了。
没多久,他们在一个路边加油站停下,买了做得极为潦草的三明治当做晚餐。他们并不赶时间,但就是要在车上吃的东西,弄得残渣到处都是,还觉得这很有趣。
“周日晚上我们回来,”德拉科用咒语清理着车上的食物残渣,“周一你正好去上班,我也要接着笼络魔法部。”
“所以这两天有什麽具体计划吗?”哈利问。
“没有,不过是开车丶吃饭丶上床,住路边破烂的麻瓜旅馆,装作我们是新婚夫妻。”
“你会住那样的地方吗?”哈利怀疑地问。
“我住过更糟的地方。”他笑了一声。
德拉科拿来啤酒打开,递给哈利一罐,自己攥着一罐。
“来,巫师特权。”
他们干杯,喝酒。德拉科放下车顶,让夜风灌进来。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他们一罐接一罐地喝酒。啤酒带着清凉又粗粝的口感从喉咙滑下,德拉科闭上眼,伸出手去感受风,然後转头吻住哈利。
德拉科全然不管车子正在行驶的事实,他只要亲吻。他搂着哈利的脖子,空闲的手里还攥着一罐啤酒。哈利知道魔咒的保护会让他们避开障碍物,但他还是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揽着德拉科和他吻着。
夜风吹乱他们的头发,灌满他们的衣裳。路灯的光芒微弱又温暖,一次又一次在夜晚照亮他们的面孔。
哈利喝得并不多,但他觉得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