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都搬到了寝殿的偏厅来批阅。
可虞公子这副样子,非但没让陛下的脸色好转,反而让整个紫宸殿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更显凝滞。
伺候的宫人,连走路都是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就招来雷霆之怒。
这日,虞林的精神好了些,杨忠瞅准了机会,捧着一摞书册,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虞公子,您这日日躺着也烦闷,奴才给您寻了些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话本子,给您解解闷。”
虞林看了一眼,都是些才子佳人,江湖侠客的故事。
他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
杨忠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将那些话本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床头的矮几上。
“公子若是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吩咐奴才。”
“有劳总管。”
依旧是那副客气疏离的样子,多一个字都没有。
杨忠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下虞林一人。
他走到窗边,窗外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可那高高的宫墙,将这片繁华,圈成了一处精致的盆景。
他看得入了神,连身後何时多了个人都未曾察觉。
“在看什麽?”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虞林浑身一僵,猛地回身跪下。
“臣,参见陛下。”
又是这样。
李承渊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才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暖意,就这麽被这一跪,敲得粉碎。
“起来。”
虞林没有动,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李承渊看着他瘦削的脊背,那单薄的骨架,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朕让你起来。”
虞林缓缓起身,却不擡头,只是垂手站在殿中,与李承渊隔着数步的距离。
那距离,不远不近,却像一道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
“臣的病,已经好了。”
“劳陛下多日照拂,臣……感激不尽。”
“臣,恳请陛下,恩准臣……出宫。”
李承渊眯起眼,“出宫?”
“这麽急着走?”
“这紫宸殿,是龙潭虎xue,还是关着你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