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婉以为是李承渊薄情寡义,用这种话来哄骗自己单纯的外甥。
“这……这是陛下的想法?”馀婉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怎麽能,他怎麽能如此轻贱你,他这是把你当成什麽了?一件玩物吗?”
看着舅母这副义愤填膺,悲痛欲绝的模样,虞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叹了口气,“舅母,您误会了。”
“这不是陛下的想法。”
“这是我的想法。”
虞林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有多麽惊世骇俗,可他实在不想像那些深宫怨妇一样,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押在一个男人的宠爱上。
他垂下眼,轻声解释道:“舅母,您想,人心易变。今日情浓,焉知明日不会情淡?”
“我不想用什麽名分去捆绑他,也不想被捆绑。”
“眼下我们彼此喜欢,便好好在一起。若是有朝一日,这份喜欢没了,无论是他腻了,还是我倦了,那就干脆利落地分开,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这样,不好吗?”
馀婉担忧道:“林林,你告诉舅母,你是不是被他逼的?你是不是怕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作践自己?”
虞林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麽跟舅母解释,在另一个世界,这叫及时止损,叫人间清醒。
他不想成为恋爱脑,不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系于一人之身。
见虞林不说话,馀婉便当他是默认了,神色越发忧愁。
虞林安慰道:“舅母,陛下他……待我很好。”
“好?他若真待你好,就该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而不是用这种话来哄骗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做他见不得光的禁脔!”
虞林没有回答。
他心里却在想,李承渊也是这个想法吗?
大概……可能……是吧。
毕竟,不用负责,不用给承诺,还能享受当下,天底下哪有这麽好的事?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舅母,别说他了,就连我……”
“我也不敢保证,能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
馀婉彻底楞住了,如果她上过网,就会知道,网络上管这种人叫渣男。
虞林继续解释自己的逻辑:“舅母,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光有喜欢就够了的。”
“往後日子还长,相处久了,总会有摩擦。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合不来呢?”
“今天他能为这事生气,明天就能为那事发火。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这麽消磨。”
“等到最後,彼此厌弃,两看相憎。”
馀婉听得目瞪口呆。
吵架?
这些寻常夫妻间会有的烦恼,放在帝王身上,那就不是烦恼,是催命符!
“林林啊……”馀婉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麽能有这种想法?那是陛下,不是街头的货郎!你当这是儿戏吗?”
虞林知道,自己是说不通了。
这些现代人的爱情观,根本无法说服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些话安抚一下舅母。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进来,“孙公子来了!”
孙鸿之大步流星走进来,拉起虞林就往外走,“我新得了一艘画舫,就停在净明湖。那船,可是我花了血本打造的!船身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画师,在船壁上画了一整幅的《洛神赋图》”
“净明湖的荷花开得正好,走,我们赏荷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