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玩了一下午,身上出了些薄汗,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
他唤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准备热水沐浴。
很快,侧殿的浴池便放满了水,水面上还撒了些干花瓣。
虞林褪去外衣,跨入浴池。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全身,驱散了一身的疲惫。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等他从浴池里出来,换上干净的寝衣,一个小太监已经捧着一身崭新的月白常服,候在了外面。
那小太监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许是新来的,手脚有些笨拙,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胆怯。
“奴……奴才伺候公子更衣。”
虞林也没在意,由着他给自己穿上里衣。
小太监的手有些抖,给他系衣带的时候,半天都没系好。
“我自己来吧。”虞林有些无奈。
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这是奴才的本分!”
他手忙脚乱地,总算是将里衣的带子系好了,又拿起外袍,展开来,小心翼翼地给虞林披上。
就在他伸出手,准备去整理虞林胸前微乱的衣襟时,身後,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谁准你碰他的?”
小太监浑身一僵,手还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帝王,那张脸,瞬间血色尽失。
“陛……陛下……”
小太监“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承渊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只是直勾勾地,落在虞林的身上。
那眼神,阴沉得像是暴雨将至前的天空。
“滚出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去。
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虞林看着李承渊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只觉得头疼。
又来了。
他叹了口气,“又怎麽了?”
李承渊不说话,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虞林都觉得周遭的空气,就冷上一分。
李承渊走到他面前,弯腰,捡起了方才那小太监慌乱中掉在地上的衣带。
然後,他擡起眼,看着虞林。
虞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小太监的醋你也吃?”
“你是不是掉醋缸里了?浑身上下都冒着酸气!”
李承渊的动作,顿住了。
“是。”
他往前逼近一步,将虞林困在了自己与屏风之间。
“朕就是掉进去了。”
“如何?”
虞林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无赖模样,想推开他,可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玩得开心吗?”
“还行。”虞林含糊道。
“是吗?”李承渊的指腹,从他的唇,缓缓移到他的衣襟。
他的鼻子凑近,在虞林的脖颈间,轻轻嗅了嗅他的头发。
“有酒气,有荷花的香气……”
“还有……别人的味道。”
虞林心头一跳。
“什麽别人的味道!孙鸿之也是男人,画舫上的船工也是男人,沾上点味道有什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