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外面那个杀伐果断,冷厉无情的帝王,私底下,竟是个如此缺乏安全感的粘人精。
非得人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一遍遍地告诉他,这里面只装了他一个人,他才能稍稍安心。
“我只爱你一人。”
虞林又重复了一遍,他环住李承渊的脖子,将脸埋进那人坚实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以前的事,是我傻,是我蠢,是我有眼无珠。”
“可我现在,不傻了。”
“我只要你,也只有你。”
怀里的人,温香软玉,说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李承渊心底最後那点火气,终于被彻底抚平了。
他收紧手臂,将人死死地按进自己怀里,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林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这一夜,李承渊折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
虞林感觉自己像是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打翻,沉入海底。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看清了,在那层坚硬冷酷的外壳之下,这个男人,藏着一颗怎样惶恐而又炙热的心。
……
第二日,虞林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伺候他更衣的小太监,是新调来的,看着眉清目秀,手脚也还算利落。
当寝衣从虞林身上褪下,露出那具遍布着青紫痕迹的身体时,小太监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
他飞快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可伺候穿衣,又怎麽可能完全不看。
那白皙如玉的皮肤上,印着深浅不一的吻痕和咬痕,从精致的锁骨,一路蔓延到衣袍遮不住的深处。
那场景,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靡丽,让人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馀光去瞥。
就在小太监拿起外袍,准备为虞林披上时,身後,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的眼睛,长在哪里?”
小太监浑身一抖,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回头,只见李承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陛……陛下……”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承渊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虞林身边,亲自捡起地上的外袍,慢条斯理地为他披上。
“拖出去。”他头也不擡地吩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太监的哭喊求饶声,很快便被堵住,拖了下去。
虞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疼。
他拉了拉李承渊的袖子,“你又发什麽疯?他不过是多看了我一眼。”
“一眼也不行。”李承渊将他的衣带系好,又仔仔细细地整理好他微乱的衣襟,将那些惹眼的痕迹,全都遮得严严实实。
“你身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是朕的。”
“别人,看一眼,都是在觊觎。”
殿外,杨忠听着里面的动静,愁得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团。
这才几天的功夫,紫宸殿里伺候虞公子的宫人,就已经被陛下找由头发落了好几个了。
再这麽下去,这殿里怕是连个能喘气的都留不住了。
李承渊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杨忠。”
“奴才在。”
“去内务府挑几个手脚麻利,长相……丑些的过来伺候。”
杨忠:“……”
他躬着身子,恭敬地应了声“是”,心里却在叫苦不叠。
我的陛下啊,这宫里头的人,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再难看,又能难看到哪里去?
这差事,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