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见天子如亲临的御前玉佩!
“开城门!快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的巨响中,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虞林收起玉佩,骏马长嘶一声,冲入了城门。
街道上,青石板的地面,被连夜的雨水和血水冲刷过,缝隙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他越是靠近皇城,那股血腥味就越是浓重。
他看到了被封的府邸,看到了被拖上囚车的朝中重臣,看到了百姓们躲在门後探出头来,那一张张惊恐而麻木的脸。
他不过是离宫几日。
这天,却像是塌了。
……
紫宸殿前,虞林踉跄着奔上台阶。
杨忠站在门内,在看到虞林的那一刻,瞬间涌出泪水。
“虞公子……”
“您总算……回来了。”
他绕过杨忠,冲进了内殿。
明黄色的帷帐高高挂起,李承渊安静地躺在那里,脸庞惨白,眼窝深陷,衬得那挺直的鼻梁越发孤峭。
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虞林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他……怎麽了?”
身後,杨忠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悲恸。
“陛下听闻您出海之後,吐血昏迷,就一病不起了……”
“我留了信的!”他回头,冲着杨忠低吼,“我给他留了信!我说了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我让他不要找我!”
“信……送回来的时候,被大雨……全都打湿了。”
“上面的字,一个也瞧不清了。”
噗通一声。
虞林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床边。
他握住李承渊的手。
“李承渊……”他把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乘渊……”
“我回来了……”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没走……”
床上的人依旧双目紧闭。
虞林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锦被里,呜咽出声。
悔恨与恐慌,将他彻底淹没。
他为什麽要走?
他为什麽要跟这个偏执的疯子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