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得跟我姓……”
虞林看着他,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怔了一下。
跟他姓?
他看着杨川那张写满了“你快答应我”的脸。
那小狐狸又擡起头,冲着他“嘤嘤”了两声。
虞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好吧,”他点了点头,“就叫它,杨嘤嘤吧。”
……
夜深了。
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火。
虞林将杨嘤嘤放在桌上铺了软垫的竹筐里,自己则脱了外袍,准备歇息。
屋里只有一张床。
杨川很自觉地拿了床上的另一床被子,在床脚边的地上,打了个地铺。
虞林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
杨川躺在地铺上,睁着眼,背上的伤口被地面硌得生疼,火辣辣的,像是有人拿烙铁在他背上反复碾压。
可比这伤口更折磨人的,是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子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又翻了个身。
床上的虞林:“睡不着?”
杨川“嗯”了一声。
虞林:“伤口疼?”
杨川:“有点。”
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杨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林。”
“要不……你再给我讲个故事?”
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好吧。”
“从前,有两户人家,一户是将门,一户是书香。”
“将门有个小儿子,书香门第有个独女。两人自小一处长大,读书习武,形影不离。”
“後来,他们长大了。”
“两家的长辈,都要为他们各自议亲,结一门对家族仕途有益的婚事。”
“他们不肯,闹了一场,结果,一个被锁进了祠堂,一个被关在了书房,再也见不着面。”
虞林的声音顿了顿。
“後来呢?”杨川问。
“後来,”虞林又开口,“他们约定殉情,黄泉路上,再不分离。”
“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一个将军带兵下山剿匪,无意间,救下了被困在陷阱里的小狐狸。”
“小狐狸很高兴,它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再续前缘了。”
“可是……那个将军,已经忘了前世的所有事情。他根本不认得它。”
虞林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听起来,竟真的有几分悲伤。
“将军觉得,这小东西虽然长得可爱,但养在军营里始终不方便。他见它野性难驯,还挠伤了自己,便觉得它是个累赘。”
“後来,将军把这只小白狐,转手送给了别人……”
杨川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停!”
虞林终于没忍住,“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林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蜷缩在被子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地铺上的人起身坐到床沿上,盯着那个在被子里笑得快要抽过去的人,“你编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