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镇山丶馀婉丶谢景行,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林林!”馀婉冲过来,一把抓住虞林的手,泪水瞬间决堤,“你胡说什麽!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麽兵器图纸!这事跟你没关系!”
“对!”谢景行也急了,“杨川!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替我爹顶罪!这事儿肯定是有小人栽赃陷害!”
谢镇山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虞林护在身後,沉声道:“杨副统领,此事疑点重重,断不可只凭一份图纸和一份口供,就草率定罪。谢某,愿随你回京,面见圣上,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杨川的目光,越过谢镇山,依旧落在虞林的身上。
虞林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舅舅,再次站了出来。
他看着谢镇山,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舅舅,你信我。”
“我能画出它,就能向陛下解释清楚,我为何要画它。”
“杨副统领,我们,什麽时候动身?”
“林林!”馀婉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娘!”谢临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不能去……你不能跟他走……”馀婉抓着虞林的手臂,“那是京城,是龙潭虎xue!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谢景行双目赤红,冲向杨川,一把揪住了他的衣甲。
“杨川!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跟你拼了!”
杨川身後的亲兵“唰”地一声,齐齐拔刀出鞘半寸。
杨川擡了擡手,制止了手下的动作,“放手。”
“我不放!你今天要是敢带他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景行!”谢镇山一声厉喝,大步上前,一把将谢景行从杨川身上扯开。
“够了。”虞林开口,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混乱。
他走到谢镇山面前,看着这位为国戍边半生,此刻却满眼疲惫与痛心的长辈,缓缓地,郑重地跪了下去。
“舅舅。”
“是我,给将军府惹了滔天大祸。”
“此事因我而起,理应由我一人了结。若是我躲在您和哥哥们的羽翼之下,茍且偷生,那我虞林,枉为人!”
他磕了一个头,额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舅舅,成全我。”
谢镇山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晃,“好……好一个一人承担……”
“杨副统领,圣上要的,是私造军国重器之人,对吗?”
杨川颔首。
“那图纸,出自镇北大将军府,对吗?”
“是。”
“我谢镇山,是镇北大将军,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归我管。下人犯错,主家担责。我外甥年幼无知,行事孟浪,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管教不严!”
谢镇山的声音,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所以,这桩罪,我谢镇山,认了!”
“舅舅!”虞林猛地擡头。
“你闭嘴!”谢镇山厉声打断他,“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山一般,挡在了虞林和杨川之间。
“人,我随你回京。”
“要杀要剐,要抄家灭族,我谢镇山,一力承担!与我身後的家人,再无干系!”
这番话,说得何其悲壮,何其决绝。
他这是要用自己一颗项上人头,换整个谢家的平安,换虞林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