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躺了回去,眼睛一闭,仿佛刚才什麽都没发生过。
虞林:“……”
这工作氛围,未免也太……自由奔放了。
他走进楼里,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将空间分割得错综复杂,上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和书册。
光线从高处的窗棂透进来,在空气中照出无数飞舞的尘埃。
一个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比虞林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埋头在一堆竹简里,听见动静,他擡起头,露出一张白净斯文的脸。
虞林走过去,自我介绍了一番。
那年轻人叫王明,是个举人,考了几次进士不中,家里托关系才把他塞到这里,当个不入流的校书郎,混口饭吃。
“虞……虞公子?”王明听到他的名字,手里的竹简“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显然是听过虞林那些“光辉事迹”的。
“叫我虞林就好。”
王明手忙脚乱地捡起竹简,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也是来整理典籍的?”
虞林点点头,指了指旁边一张空着的书案,“我坐这儿,可以吗?”
“可丶可以!当然可以!”
虞林坐下,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层灰,默默从袖子里掏出块手帕,擦拭起来。
王明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他才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虞兄,你……你是怎麽进来的?这里可是几年没进过新人了。”
虞林手上的动作一顿,擡头,一脸诚恳,“犯了点事,被陛下罚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好好读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明看着他那张清隽绝伦的脸,再联想到外面那些离谱的传闻,脑子里顿时上演了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帝王惜才苦心劝”的年度大戏。
他看虞林的眼神,瞬间就从惊疑,变成了同情和敬佩。
“虞兄,你放心,这里清净,没人打扰,正是潜心治学的好地方!”
虞林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
卯时上班,申时下班。
换算一下,就是早上七点到岗,下午一点走人。
这工作时长,简直不要太良心!
至于工作内容……整理典籍?
皇帝要他整理这些东西,编撰成册。
可也没规定,他要什麽时候完成啊。
这浩如烟海的玩意儿,他就算整理到胡子白了也弄不完。
只要他每天按时来,按时走,在这里坐上一天,谁能说他偷懒?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给他找了个带薪摸鱼的养老单位!
想通了这一点,虞林的心情,顿时无比舒畅。
他安详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日头一点点升高,内心充满了对未来咸鱼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