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在茶盏留毒,永远都在,随时查随时有。
“殿下我们该走了。”张陵压底声音,猛得拉着人往後退。李清淮任由他拉拽,可也死命抱着碟奏折。
她怒目圆睁,眼前光滑的地面,凭空多出只毛发旺盛的小白猫。
两人霸王绕柱走了半圈,看守的太监灵光一闪加快脚步,从後反绕。
李清淮腹背受敌,整个背脊暴露在他人的视野之内。
然而老太监盯着面前,不断步移至同她脸贴脸,却猛叹口气,驼着腰失落转身。
一秒,两秒,三秒。
他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又转了回来,两颗油灯大小的眼珠,窃兮兮地左撇撇右撇撇。确定的确没人才放心离去。
盗了满身汗,腿从刚的颓软到现在僵得笔直。硬到一时半刻竟动不了。
“看来真的没人,人老珠黄就是疑心重了。”张陵配合着小声附和,同时左手向前划水般拨去。
那个老太监宛若提线木偶,却半分不显木愣,朗声重复这句话。
此番举动又是把李清淮下了跳,她强撑着扭转脖颈,面向张陵。缓缓冒出个浮夸的笑容。
做完吸回些勇气,才敢直视自己幻觉里,让她一叶障目的小娘子。
眼前幻觉里的陆风眠喝得微醺,跌跌撞撞跑过来拽住她,温热呼吸打在李清淮青丝上。
她眯着眼睛,衣衫松松垮垮,整个人脱力般挂在李清淮腰上。
“别说话吻我。”
“陆风眠”俏皮娇憨地歪头,将面颊堆积的红云展示出来,同时也把酒後失态演绎到极致。
後背热汗经冷风吹拂,激得李清淮连着打了几个冷战。
心跳如雷,她毫无预兆的想起对方当年的婚事,当即如倾盆冷水浇灌,瞬间便彻底清醒了。
脱离幻梦,神色表情却带上了不少暖意,似妖似鬼艳丽非凡。
“殿下好像执念太深,自以为是通透了,但误入了另一种偏见。”张陵观她举动出言点播,句末用词很特殊,不是“偏执”不是“执念”,偏偏是“偏见”。
李清淮笑着瞥了他一眼,攀上錡窗,带着沾染上的暗香翻了出去。
“如果能活着出去,教教我的人如何制香。”
那香引的她心脏痛,耳膜痛,身上没一块是舒坦的。胃里不断反着酸水,险些当场呕吐。
“找人来接应……”李清淮拚命往下压,喉结滑。动,竟把口腔里的呕吐物咽了回去。
这可把她恶心了个够呛。
“张三旁人不可信!”
李清淮用力擡。起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麽疯话,稍一动气便气得浑身发颤。抖。
张陵刚跟着自己,现在大业刚起了个头,有些嫌隙很正常。
她尽力宽慰开导自身,未经解释,率先原谅了大逆不道的称呼。无非是他刚察觉出熏香对李清淮的影响,意识到殿下几乎接近神志不清的状态。
如果不想让人狗爬式地出宫,那只能打晕背出去。但也会导致他行动迟缓,有被发现的风险。
于是张陵甩针催眠了不远处两位赶路的宫女,特地留下句不明所以的话,只等宫中盘查时引出线索。
“李斯伯大好的胆子。”李清淮讥笑道。
这便是昭王的全名,李斯伯。
显而易见的栽赃,父皇信不信还得两说。就算略有怀疑,昭王也会据理力争,很难不让其猜测到自己身上。
兵行险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