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留得是‘假淡红鹅膏’,有瘾性不能断,同五石散一样害人不浅。”念慈轻道。
“所幸已寻到克制方法。”
元妃远在皇後娘娘怀孕时,便下了慢性毒药,等皇女降世天生就带有胎毒,易精神混乱丶嗜睡。
李清淮插道:“我想,你们之间没必要闹这麽僵。”
她带上了些笑,仿佛早有办法让其恢复记忆却不帮忙的不是她。
以这人的身份地位,只要想,总有人拥簇着去帮赵家女寻回记忆。但只要废太子不松口,就没人敢去尝试。
朱皇後的威严啊。
要不是自己偶然回起过往,恐怕真要落得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拖着总能忘却,你我不过陌路人。日後我再结连理,或许才能在宾客中见到您。”
陆风眠语气缓和,仿佛再与老友叙旧。不过谈论的是记忆找不回来的另一种可能。
李清淮垂眸,无语。
“行啊,想做什麽我都答应你,毕竟也没得选,不是嘛殿下?”
她移眸上来,注视着陆风眠。
突然间陆风眠改变了主意,某种感觉告诉她,自己说什麽,对方就会认可什麽。
在那人拍手调笑认可前,又说:“但是我觉得,你该是想与我合作的。”
缓缓的,李清淮点了几下头,认可这句话。
“好我答应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李清淮不再端架子,眨眨眼,“都没想出什麽计划,你如果太无聊,可以游说官员,莫要仓促做决定断了前程。”
“好好好。”陆风眠啼笑皆非。
两人和煦表面下,暗藏坚冰。聊了没一会就双双辞别。
没去问那人是怎麽猜出陆风眠恢复记忆的,反正她总有办法知道,此次也可能只是个试探,但对方已确认就没必要去问了。
陆风眠回府,费劲心思辗转与各位官员里,其中不免有舅父的帮助,毕竟他总是假好心,做做样子暗地使刀子。
冷眼旁观的心理素质,火上浇油的九曲回肠,软刀子刀刀要人命。
每次游说遇到阻力,便在倾向舅父挑拨离间的天平上多加一码。
陈丶王丶董丶杨丶谢等官员的府邸她都曾拜访过,吃了不少闭门羹。最有意思的一幕,是谢家的大女儿询问过宋二的近况。
闺阁家的女儿对朝廷了解甚少,陆风眠听到问题时,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为好。事关儿女情长,无论作何答复,都颇伤故人心。
尤其对方一段话直插人心窝,“我知他心性难移动,流连花丛。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他那麽意气风发,又怎麽可能因为一念之差绑良家妇女呢?”
陆风眠嗫嚅,“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罪责。”
他真正难逃的罪责是生在宋家。
疏通世家完毕,她开始思索还有什麽可以做的。很快立功的机会便来了,文昌的外戚商景徽和其哥哥入京,像是要状告家乡的官员。
这个关头上能有什麽事?
无外乎官员暴力执政,动了他们的蛋糕。
要是李清淮聪明的话,最好一直躲在宫里不要出来,让人找不到。拖着拖着新政就实施成了。
要是她不够聪明,这不可能,想也不要想,大不了满盘皆输我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