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皇後与赵梦川番外
北方战乱,匈奴南下。迁都之前京城一直定在金陵。
朱令仪藩王之女,彼时圣上还未立下皇储,她半推半就与当朝最受宠爱,母家势力最强的皇子搭话。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她只好另择门路,暂和势单力薄的李秉德约定,她帮她夺权,他立她为皇後。
做出决定後就再无退路,如若父亲想拥立他人,自己就会被杀死铺路。
彼时科考结束,父亲离京,她留在京中寄住在三舅商府。
舅舅眼高于顶,瞧不起这个空有七窍玲珑心,却无施展之地的侄女。
世间良驹多矣,可伯乐有限。
“小女子初来乍到,遭人跟踪,烦请公子帮帮忙。”朱令仪没得办法,主动跑到大佛寺下,追杀她的人随後而至。她逃到正行驶离开的马车上,里面是同自己刚缔结完婚约的当事人,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
茅鸿波眉眼温润,青衫绿袍相得益彰,墨发高高束在头顶。
“朱小姐,不妨先把刀子放下。”他荒神间一柄软刀子,已经紧贴在人胸。脯上了。
朱令仪眯眼笑道:“好巧又见面了。”
马车外的脚步声又乱又杂,驾车而行的小厮没有停,速度倒越来越快。
是父亲派来的人,他们要杀了她以便回去邀功。
茅鸿波并不了解这些纠纷,只当对方招惹了什麽祸事,尽管刀刃加身,说出来的话仍旧冷静,“若惹上了人命官司,建议你经此一遭改过自新,主动去大理寺上报。如果另有隐情……我……莫小肚鸡肠,小姐不妨在车厢中多歇会。”
他的爱意欲盖弥彰,同时好似自身也意识到了,脖颈连着耳垂一片粉红。
起初曾逃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今已有些爱慕朱令仪。毕竟那人不同于任何京中的娇气气的贵女,擅长骑马射箭就算仅通皮毛,周身气度依艳压群芳。
两人在京城中算一段佳话。
京中端庄娴雅的,俏皮机灵的皆不少,有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些离经叛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为何独独爱慕她?
莫非你喜欢我眼底的野心和欲。望吗?喜欢我的冒犯无礼嘛?
“我自然不敢干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朱令仪感觉赌赢了,可十分顺利的过程让她疑心有诈,观察良久对方脸色才敢松口气,笑着说点混淆视听的话。
追杀完美解决,但一次结束了,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两人第二次在游船上相遇,茅某终于悟出了些问题。
船尾与湖水交融,湖水在遍布各处灯笼的照应下像摇匀的牛乳,层层碧波反射着银辉。
满天繁星似将湖面布撒铂金,朱令仪原本站在花桥,突然间便坠入了冰冷的湖面。
衆人皆呼,背後推人的小厮缓缓退出去,她沉浮在水面,试图靠近游船。
噎水中一只手遥遥递了过来,见她抓不住,茅鸿波挣脱开友人的阻拦,一跃而下。
人救出来後,她趴在船舱内干吐了良久。外围宾客喧哗吵闹,恐令仪落人口舌,茅鸿波急急扶着肩膀将其搀扶起来。
“公子,我爱凌霄花,同担不了风雨,只可安度荣华,顺从心意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十分使我自得。”朱令仪经历生死,得知父亲铁心要铲除碍事者,面颊还未擦拭就落泪道。(2)
将死之人罢了,她稀里糊涂又垂头耷脸地坦露了两人未曾相爱的实情。
毕竟婚约本为巩固权利的工具,如今死到临头还谈什麽天运昭昭,八字相合。
茅鸿波有些呆愣,可商家的公子小姐们已经递上外袍,把表妹妹拥簇着回府休息。
他注视着她们远去,午夜梦回常常想起对方临别时投来的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