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交情早早在两人间做了灰,此次亲来也不单是为了她。密报称宋家二少爷宋玄烨,受四皇子嘱托来骆山寻找地下暗道。
地下暗道乃代代皇帝才能知道的去处。
虽说幼时父皇就带李清淮和另一位皇子去过,但那位早已夭折,与她没有威胁。
而如今竟有人,胆敢越过皇命寻找暗道。
在她记忆里,下面是个大型祭场,要靠特定的玄石才能打开洞门。
不过四皇子没有派死士来,反倒是让宋玄烨替他探路,无非是想测试自己的反应。
他大约一要试的李清淮势力能不能打探到消息,二要试会她做何反应,三便要试宋家对他的忠心。
宋玄烨既是应了旁人的请,宋家其馀人又没明确表示站在她这边,那往日听到的柔情蜜意便不作数了。
如今再见,不是盟友便是仇敌。
皇宫里的人怕是还以为自己在守皇陵,母妃埋葬的地方除她无人敢闯,但她耽搁一个月已是极限,倘若生了变故,无人承担得起此责任。
夜深了,李清淮身边不知从何冒出,八。九个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死侍。
转瞬间便将修罗场里,仅剩的伤残的两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个是那可亏天命的方丈,另一个则是宋家二公子。
李清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方丈,这局不是我设的。这人也不是我害成这样的。”
见方丈皱眉,她指了指旁边趴伏在地上的妖怪,示意是此非彼。
“等我知道时,她就已经这样了。都知道上天赐福于我。就如当年宫变,大能来宫中除妖,原本我是无力抵御那些鬼怪的。”
“但他们似乎并不敢杀我。”
“我想这只不靠近我的原因也是解释的通的,不过她还有些灵智,这几日我便托'人'与她做了个交易。她被搞成这副模样,怕是不能善终入轮回了,但度化一只妖鬼于我来说不算难事。”
李清淮故作悲凄笑道:
“人情自古薄凉,听过我母妃说幼时您还抱过我,没想到如今就要刀刃相向了。我也想为自己积些福德——”
“你走吧。”她说罢胳膊往旁一挥。
“我也不求有什麽回报,只要您别害我就行。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不可被第三人知晓。”
话说的很明白,既不用他帮自己夺只尊位,他却也不能帮旁的皇子,否则後果自负。
秦禅衣已过而立之年,书法武功修的不精,窥天算命却是一等一的。
此次来京中小住,闲来无事跑到附近的县上的友人家,恰巧听说有人被困在山上,便请求通往。
去了才知道这不是什麽好活计,星象显现,易入不易出。
而对着李清淮又不能出死招,天命之子倘若死了,往轻里说三年大旱滴水不降,重则瘟疫横行丶生灵涂炭。
就连刚才打斗时,他竟是不自觉得收了些力,如若要死,死得也绝对不能是李清淮。
饶是如此,他却并未想过,对方会放过自己。
“殿下……”秦禅衣悲痛难忍,袖下捏紧拳头,过会儿才松开。
夜色浓重,繁星点点,山间虫鸣不止。
半晌没有人在言语,寂静瞬间蔓延开来,沉闷的空气充斥在两人间。
等秦禅衣走後,李清淮浑身的铜墙铁壁一起崩溃,她像是被抽走了一口气,靠在树上眼神焕散。
陆风眠倒在地上,没人去扶,时不时在地上颤动两下。
狐半仙弄不清殿下的心思,踟蹰良久才慢慢蹲下把手伸过去。结果手伸到半截,李清淮终于有了动静,她睨过去眼,却什麽话都没说。
就这麽一言不发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
山中情况还未交代,她便这麽寂寥地走了,狐半仙这一趟折大半阴德,就指望着她称帝给自己口头封个仙位。
雨气水雾渗透所有人的面颊,发丝湿。漉漉得粘腻,老天爷看着像哭过一场。难免让人心软软,可等正视李清淮的脸色,会发现是那麽的坚硬,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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