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禽被攻击打得哀鸣连连,羽毛纷飞,刚刚凝聚起的力量再次溃散。
陈烬左支右绌,既要抵挡攻击,又要尝试破解,险象环生。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臂骨处的道标悸动再次变得清晰,似乎洞口的破碎让屏蔽效果减弱了。
必须速战速决。
他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青铜右臂之上。
薪火焚血。
他以自损根基的方式,强行催发《薪火录》的秘法,燃烧精血换取短暂的力量爆发。
乌光瞬间转化为刺目的血焰。整条手臂仿佛化作了烙铁。
他不再试图精细引导,而是将这股狂暴的血焰之力,连同巨禽拼死再次凝聚起的一丝本源妖力,粗暴地、毫无保留地狠狠轰入锁链与囚笼的连接处。
给老子开
恐怖的爆炸在囚笼上爆发。血焰、金芒、符文的灵光疯狂交织、湮灭。
那坚固无比的锁链和囚笼,在这内外夹击、属性相克的狂暴力量冲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数根主要锁链率先崩断。紧接着,整个囚笼的符文体系彻底崩溃,笼柱扭曲、断裂。
王仙师发出绝望的嘶吼
嘹亮、激昂、充满了无尽愤怒与解脱意味的凤鸣声,如同九天惊雷,猛地从爆炸中心响起。
一股恐怖绝伦的金色火焰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瞬间吞没了整个洞穴。炽热的高温将岩石融化,那些仙门修士和匪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在金焰中化为飞灰。只有王仙师和大当家凭借护身法器勉强抵挡,却也被灼烧得重伤吐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
金焰的中心,那头巨禽——不,此刻或许应称其为金翎炎雀——展开了它那残破却依旧遮天蔽日的双翼。暗金色的羽毛在金焰中仿佛重新焕发了光彩,燃烧的金瞳如同两轮烈日,充满了上古妖王的威严与怒火。
它脱困了
陈烬被那爆发的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是几口鲜血喷出,燃烧精血的后遗症和爆炸的创伤让他几乎昏厥。
金翎炎雀冰冷的金瞳扫过场中仅存的王仙师和大当家,杀意滔天。它猛地张口,一团更加凝聚、更加恐怖的金色火球开始凝聚,要将这两个仇敌彻底湮灭。
王仙师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捏碎了一块玉符,尖叫道。堂主救我。
玉符碎裂的瞬间,一股冰冷、浩瀚、远超筑基期的恐怖神念,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跨界降临。虽然模糊,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这股神念无视空间距离,瞬间锁定洞穴,尤其是在那脱困的金翎炎雀和重伤的陈烬身上停留了一瞬。
废物
一个冰冷的、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
紧接着,那神念化作一道无形的冲击,并非攻击金翎炎雀或陈烬,而是猛地卷起地上一个之前被打翻的、散发着浓烈邪气的金属罐子。
那罐子里,装着的正是以金翎炎雀血液初步培育的血瘟母体和噬武蛊虫。
在神念的操控下,罐子瞬间破裂。
一团粘稠、翻滚、散发着暗红色不祥光芒的血肉混合物,混合着无数细微如尘埃的黑色蛊虫,猛地暴露在空中。
那神念毫不迟疑,裹挟着这团极度危险的血瘟源液,化作一道血黑色的流光,并非攻击,而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打入了不远处重伤昏迷的、那个之前被陈烬震晕的持旗弟子体内。
那持旗弟子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血红,身体如同吹气球般剧烈膨胀扭曲,皮肤下无数蛊虫蠕动,散发出疯狂、混乱、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
他的修为节节攀升,瞬间突破炼气,直达筑基,甚至还在增长。但付出的代价是神智彻底湮灭,变成只知杀戮和传播瘟疫的怪物。
既然计划提前。那便开始吧。那冰冷的神念留下最后一句话,骤然消散。
而那个被强行改造成瘟母的持旗弟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扑向了离他最近、同样重伤的黑风寨大当家。
不,仙师,救我。大当家惊恐的惨叫戛然而止,瞬间被那瘟母撕碎、吞噬。瘟母的气息随之又壮大一分。
金翎炎雀凝聚的火球猛地转向,轰向那新生的瘟母。
金焰与血黑色的瘟毒疯狂冲突、湮灭。洞穴剧烈摇晃,大量岩石开始崩塌。
陈烬挣扎着爬起,看着那与金焰对抗、不断散发邪恶孢子的恐怖瘟母,又感受着臂骨处那道标因神念降临而再次变得清晰剧烈的悸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仙门金丹甚至更高修士的意志已然降临。血瘟被提前释放。更强的追兵转瞬即至。
而眼前这头刚刚脱困、敌友未明的上古炎雀。
金翎炎雀一击未能彻底毁灭瘟母,冰冷的金瞳猛地转向陈烬,眼神复杂,有感激,有警惕,更有一种急于离去的焦躁。
它突然仰首发出一声穿透岩层的长啸,猛地一扇双翼,卷起一道金色的旋风,并非攻击,而是裹住陈烬和它自己,同时猛地撞向洞穴顶部。
岩层破碎。金色的身影裹挟着陈烬,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裂谷上方的黑暗中。
只留下洞穴内不断壮大、疯狂咆哮的瘟母,以及即将到来的、更恐怖的风暴。
而就在被金焰旋风卷走的瞬间,陈烬依稀看到,下方那瘟母扭曲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熟悉的轮廓。
仿佛那个失踪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