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受不住的擡起头,两只手撑在傅铭川胸口,勉力推开一点间隙,几乎呻吟出声:“不。。。这不对!”
傅铭川挑了挑眉:“林老师,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学生。”
“可你以前是——九年前——你还是个孩子!”
林景和大脑几乎成了浆糊,只能惊慌失措的喊着,几乎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傅铭川简直要气笑了,他咬了一口林景和的鼻尖,借着敞开的风衣衣摆遮挡,按着他後腰不怀好意的顶了几下:“林老师,我还是个孩子?嗯???”
林景和吓得要死,即使隔着好几层厚衣裤,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是一个具有过分傲人的雄性资本的成熟男人,这件事确实不容置疑。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干什麽还有人呢!”林景和慌得不敢往旁边看,好在这里是自由美利坚,在各种癫狂的homeless丶teenager丶□□丶抢劫丶乱搞等等大街上常见的风景中,两个受教育良好的安全得体的亚洲年轻男人只是在海边夕阳里接个吻,属实没什麽好引起路人关注的——当然,这两个人都赏心悦目,还是能稍微吸引一些欣赏美景的眼光。
“我是说,这。。。这不太真实。”林景和喘着气,拼命给自己的理智腾出一点空间,“九年前,你才15岁啊,一个月的补课,满打满算也只相处了15天,”
“那时候你还太小,也许你爱上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想象,一个恰好能在那个时候承接你对理想父母的幻想的投射的容器——”
“父母?投射?”傅铭川咬着後槽牙,紧紧盯着林景和水红的嘴唇,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吞下去,“需要我叫你妈妈麽?林老师?”
林景和眼神游移,他完全理解傅铭川的愤怒,但是。。。。。。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但是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是很有可能的。。。。。。。”
傅铭川冷哼了一声,忽然放开林景和。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云层仍然在进行最後的燃烧。天空呈现出幽深的青蓝色,和最後的橙色霞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栈道上,柔和的橙色路灯打开了,循环播放ASousandyears的小木屋也点上灯,装饰着金色灯串的售卖亭像童话里一样温暖。
Ihavediedeverydaywaitingforyou
Darling,don’tbeafirad
他们一起沉默的听着潮声里的旋律,傅铭川优越的眉眼隐没在路灯投下的阴影里。
“林景和。”他忽然开口,刚才的愤怒和讥诮像是已经被海风吹散,他的声音低沉和柔和,显得有一点无奈,“有时候会痛恨你有这麽扎实的专业知识。”
林景和无措的站着,擡了下手指,下意识想去牵傅铭川的手,又迟疑着放下。
“但我知道,有很多幸福的情侣携手走过一生,却没有翻开过哪怕一页心理学专业书。”傅铭川还在继续说,最後的橙色光芒涂抹在他笔挺的鼻梁和正在锐利的眉眼,“有时候知识也会是一种囚笼,把别人锁在外面的同时,也会把自己关在里面。”
说完,他微微俯身凑过来,在林景和唇边印下一个珍惜而眷恋的吻。
“如果你不给我钥匙,我也不会把栏杆砸断。林老师,我尊重你的判断。”
灼热的呼吸相互纠缠了一瞬,傅铭川退後一步,礼貌丶克制又伤感的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林景和站在原地,急促的喘息着,看着傅铭川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修长笔直的腿走起来怎麽那麽快,三三两两的人群立刻淹没了他的背影。恐惧如冰冷的潮水随着日落後变冷的海风卷上来,淹过了他的口鼻,他忽然预感如果任由傅铭川离开,他会丧失命运送给自己的一份巨大的礼物,而且将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一步,两步,三步。
林景和扑过来,从背後揽住他。
“别走!”林景和声音颤抖着,细白的手指摸索着,向前扣住傅铭川的腰身,“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失去你!”
傅铭川猛地转过身,林景和被他往後猛地一推,压在滨海栈道的栏杆上,连腰身都被他顶的弯折,整个上身反弓着向海面倾斜过去。
就着已经发冷的天光,林景和看见他脸上的克制和伤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黑沉的瞳孔里燃烧着猎物掉进陷阱时的志得意满,唇角也得意的翘起。
“你故意的——”林景和一下子醒悟过来,欲擒故纵,怎麽会有人给他玩这招!可恶的是这麽简单的招数他怎麽就屡屡上鈎!
傅铭川餍足的笑了一下,又低下头,托住林景和的後脑。
“但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贴在林景和唇边说,又擒住了他的嘴唇。
Ihavelovedyouforatuhousandyears
I’llloveyouforathousandmore
这一句缠绵悱恻的歌词像某种誓言在海风中反复吟哦,日落後潮声渐起,一声比一声绵密汹涌。天已经黑了,但海天相接处,最後一抹橙光变得更加柔和,呈现西柚粉和浅紫混合的颜色。温暖的馀辉与冷蓝的天色相接,是日落後短暂但无比温柔的蓝调时间。
他们就在橙蓝相接的海天边拥吻,尘埃落定,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