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针器突然滑动,刀片从缝隙中飞了出来。锋利的刀刃擦过秦桐右手的皮肤,在他的手指侧边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这我兄弟刚开始的感觉并不是疼,只是懵。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秦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皮肤被锋利的刀片划得皮开肉绽,又看到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来。程泽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去拿纱布。”然后很快抱着药箱回来。外科医生处理伤口算是专业对口了,程泽山非常熟练地用纱布帮秦桐按压止血,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秦桐还觉得挺好笑的,安慰他说:“没事儿,不严重,就一点儿小伤。”程泽山瞥了他一眼,脸上不带丝毫笑意,声音淡淡,说:“你还想伤多严重?”秦桐微微一怔,很少看到程泽山如此严肃的表情,程泽山则继续默不作声地帮秦桐摁着伤口。等到伤口止血以后,程泽山帮秦桐用碘伏消了毒,贴好纱布,确认处理好之后,才又开口说:“秦桐,你是一定要上手术吗?”秦桐迷茫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程泽山深吸口气,又说道:“不然还是算了吧,现在的工作就挺好的,待遇不差,同事也好,而且同样是医疗相关的行业,可以在不同的纬度实现你的人生价值。”“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秦桐是真的不能理解,明明当初程泽山是最支持自己的人,怎么因为这一点儿小伤,就直接不让自己干了?他试图跟程泽山解释:“这次真的只是意外,以后我会小心的。”“难道你这次不够小心吗?这次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程泽山依然不为所动,说,“难道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能保证不受伤了吗?”“手术刀有多锋利不用我多说,其他器械也同样危险。”程泽山的语气是秦桐从未见过的冰冷,说,“如果刚才你拿的不是手术刀,而是电刀呢?你准备把自己的整个手都切下来?”“我……”秦桐第一次无言以对。“我又没那么傻。”过了一会儿,他很小声地嘟囔道,“在确定自己能够拿稳之前,我肯定不会拿那些危险的器械的。”“总之我不同意你继续下去了。”程泽山没有理会秦桐的争辩,直接为秦桐判了死刑,说,“我很少要求你什么,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但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同意。”“如果我非要继续呢?”秦桐难得坚持。“别这样秦桐。”程泽山一脸诚恳地看着秦桐,语气显得有些委屈,“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有办法,我只能恳求你。”“我……”秦桐张了张口,半晌没说出话来。如果程泽山态度强硬一点儿,他还可以直接拒绝,可程泽山这么可怜兮兮的,他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嗯……再说吧。”秦桐沉默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糊弄道,“反正我手受伤了,刚好先休息两天。”-秦桐的那句话显然并没有让程泽山完全信任,后来程泽山开始频繁地来接秦桐下班,不能来接他的时候就给他打视频,几乎时时刻刻要与他黏在一起。原本秦桐还想着自己偷偷练习一阵子,等着连得差不多了再跟程泽山谈,可程泽山实在是太粘人了,让秦桐完全没法找到机会。一来二去,秦桐的伤口很快痊愈了,手术刀却一次都没摸上,每天还跟做贼似的,搞出了在外面偷情的感觉。秦桐很想和程泽山明说,可又害怕他那种受伤的眼神。甚至秦桐开始规劝自己,告诉自己不上手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底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甘心。终于,秦桐选择在一个周末与程泽山坦白,他十分认真地告诉程泽山,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放不下手术刀,我想继续上手术台。”“我真搞不懂这手术台有什么好的?”彼时俩人正黏黏糊糊地躺在床上,程泽山单手揽着秦的肩膀,语气显得非常无奈,“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把我的手给你。”“我不要你的手,我只要上台。”秦桐摇了摇头,语气笃定,说,“你之前说的很对,我没办法对那些患者视而不见。”程泽山拧起眉毛,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说:“那你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吗?我也做不到视而不见。”秦桐不悦地皱了皱眉,说:“说了那次只是意外。”程泽山却不想听他争辩,言简意赅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