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
我发现了时砚礼的小秘密。
因为他总是会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所以即便家里没有开灯,我也能看到他的一切。
他的所有与我而言是无处遁形的。
我的嗅觉很敏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淡的丶被刻意掩盖过的药油气味。
那味道说实在的并不难闻,但绝对不该出现在时砚礼的身上。
我擡头望向了那个身形挺拔的背影,我也注意到时砚礼擡手在轻轻揉捏自己的眉心。
他的手腕在颤抖,我方才意识到,时砚礼肯定还有东西在隐瞒我。
哦,我的哥哥,我那可怜的哥哥,他甚至都没有事先和我说明,就开始擅自透支自己的身体,就开始背着我,偷偷去寻找对抗裴叙晚的方法吗?
在感到气愤的同时,我咬着手指,仔细打量起他所展露出来的一切。
有些东西,是时砚礼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他试图用自己最完美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可他眼底的倦色却像是浓重的墨,融进了他深色的瞳孔里,暴露出了他每日每夜都在被噩梦侵扰的事实。
“哥哥,你并不听话。”我说。
我摇了摇头,走上前,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时砚礼冰冷的手背。
而在他那自诩完美的僞装上,终是出现了一点裂缝。
我的触碰让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时砚礼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低声解释着:
“不…不,没有这些,哥哥没有不听话。只是因为安安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有一直在保持精神。”
“保持精神的内容里,也包括你在偷偷打听裴叙晚的事情吗?”我凑近了他的面前,反问道。
时砚礼还在慢吞吞地解释。很显然,他的解释苍白无力,根本站不稳脚跟。
我一声冷哼,把视线落在了自始至终端坐在沙发上的裴叙晚。
裴叙晚一言不发,但祂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只是擡头同我对视着,眼神里泛着些复杂的酸楚。
祂张了张颜色惨淡的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毕竟没有我的命令,裴叙晚是绝对听话的。
将面前这场无声的对峙尽收眼底,裴叙晚难免会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处理完了时砚礼,接下来轮到的就是祂了。
交叠的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都到这个份上了,裴叙晚也懒得再继续自己的僞装,眼见着手腕上冒出的花枝越来越多,当我的视线完全看过去时,裴叙晚故作委屈的摊开掌心,露出了上面几道被自己花枝挠出的红痕。
“呀,宝宝你终于肯理睬妈妈了吗?妈妈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呢。我们不气,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我瞥了祂一眼,冷冷开口:“我当然还在生你的气。”
话音刚落,我注意到裴叙晚的花枝又不受控制的生长起来,在祂的手臂处划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我干脆没好气地去质问裴叙晚:“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我就知道,妈妈你永远都不可能会像哥哥这麽隐藏自己,但你也背着我偷偷做了些事情,我说的对吗?”
猝不及防的问话,让裴叙晚还未来得及反应,祂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
见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都被我完全识破後,裴叙晚更是无视了旁边的时砚礼。
祂轻轻捧住了我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