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的眼神越过周裕飘进室内,不知道在打量些什麽,“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生前住的地方。”
“周叔叔,好久不见,四年过去您看起来还是一样,那麽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姚颖墨走到周裕身後,擡手按着他的肩膀,“生前不曾来过,死後再来就晚了。”
四年过去,一个人支撑起三人生活的姚颖墨成长迅速,如今周身的气势早不可同日而语。
周父有些怂了,双脚下意识地後退,嘴上还是不服地说:“她是我妈,我当然有资格看。”
周裕握起拳头,“你有什麽资格?”
周父的左手一直背在背後,似是在藏匿些什麽。
姚颖墨有些不好的猜测,便拉着周裕,摇摇头,退後一步,让他进门。
他们则是留在门外,并没有跟着进入。
进门後,周父彷佛在巡视领地,翘着下巴,双手背在身後,这里摸摸,那里玩一下。
姚颖墨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第五个柜子,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顿了一下,又装作没事般地关上门。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好像在找东西。找些什麽呢?
周父巡了一圈,什麽都没有找到。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揪起周裕的衣领,“说,你们把我妈的钱藏哪里去了?”
周裕摇头,语气冷淡,“没有钱。”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当时在奶奶的病床上,她们说的话题是什麽了。
原来是有人会闻着钱的味道出现,即便这笔钱染上了死亡的气味。
“怎麽可能没有钱?她做那麽多份工作,怎麽可能没有钱。”
周父不信,他用力地摇着周裕,直到被周裕那如同狼崽一般充满杀意的眼神瞪视,他才松手,再次回到屋里翻找。
可将整间屋子翻过,东西散落一地,他也没看见任何的钱财,就连好不容易找到的簿子里,记载的数字也是零元。
“你们是不是偷偷把钱藏起来了?是不是被你们领走了?”周父义正严辞地谴责。
一股怒火窜上,周裕几乎要控制不住,“不要觉得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奶奶生病,自然是需要医药费的。”姚颖墨站到周裕前方,“既然您来了,不如我们算一下奶奶的医药费支出?”
姚颖墨说着,真的用手机点开了帐本,作势要和周父讨论医药费问题。
周父只瞥了一眼,就急忙收回视线,“我不付。”
“周奶奶毕竟是您的母亲。”姚颖墨将周父的原话还给他。
“不付!死都死了,不仅没留钱,还要花我钱。”周父啧声,“那时候就该一把火烧死她,偏偏有人要多管闲事救人。”
姚颖墨眉心紧蹙,眼神嫌恶地看着面前说溜嘴的人。
原来当初的火,真的和他有关。害死她父母的杀人凶手,就站在眼前,还骄傲自得地侃侃而谈。
饶是脾气好如姚颖墨,也想要举起手机当成武器往他头上砸去了。
但不行,她在录音。
她甚至理智地伸手挡住周裕。
“如果您没有要付钱,那请您离开。”
周父呸了一声,“死都死了,竟然没有留半毛钱,实在是晦气。”
“请您离开。”姚颖墨尽可能保持冷静,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