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蘅问。
崔邈:“我的刀剑早被他们收走了,但拧断一个送饭的兵士的脖子还是可以的,你不怕死,愿意搏一搏,我也不怕。”
“好,那我们一起搏一搏。”
说完这话,两人开始保存体力,安心等待给他们送饭的人,戌时,两个西戎兵同时进入营帐,给他们送来了今日的吃食。
柴蘅站起来,等着那个西戎人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静静地走到了他的身後,死死地捂住他嘴巴的同时,拔出腰刀狠狠一刀刺入了他的咽喉。
那个西戎人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在他的怀里跳动了一阵,很快就就没有了声息。趁着他没声了的时候,柴蘅赶紧脱下他的士兵服穿到自己的身上,又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崔邈也已经拧断了那个送饭的西戎士兵的脖子。但他受伤太重,手脚不太方便,那个西戎士兵临死前挣扎了一下,他没能摁住,桌子上的东西倒了一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还没能跑的出去,就又被摁住了。
彼时,柴蘅也刚刚才走出营帐,,如果她立刻跑,再混进士兵堆里也是很难被发现的。
但当其他士兵七手八脚摁住崔邈的时候,她实在没法子无动于衷,所以又折返了回去。
可势单力薄,只能再度被围住。
陆识初料到她会折腾,特地在周围安排了更多的巡营的兵士,当有人向他汇报的时候,他半点都不吃惊。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妹,知道她不会傻傻地在这边等,对于她这样性子的人,磋磨她本人是没有用的,还是得磋磨她身边的人。
先前对崔邈用刑没有当着她的面是他太仁慈,所以这一回,他得让她知道後果。
刀子捅进崔邈右臂的时候,柴蘅下意识地向他扑过去,但无数双手将她死死地摁住。
陆识初尤嫌不够,又命人用刀子搅了搅手臂上的血肉,崔邈没忍住,“呃啊”地叫出声来,脖颈处的青筋疼得泛起,一时之间,额头的冷汗簌簌地往下落。
那一声惨叫听得柴蘅心惊肉跳,她吓坏了,只想立刻到崔邈的身边。
“我们不跑了。”
“师兄,你放过他吧。”柴蘅知道此刻对着陆识初来硬的没有用,她不想激怒他,只好对他说好话。
“你真的能不跑麽?”
“可当初你也是这麽答应杨衍的,後来不还是走了麽?”陆识初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正说着,侍卫匆匆来报:“陆大人,您要的人来了。”
陆识初笑了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先松开他们两个人,说曹操曹操到,师妹,你总觉得杨衍不会来,事实证明有你做饵,他永远都会上鈎。”
柴蘅肩膀上的钳制被松开,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与此同时,摁住崔邈的人也松开了手。
柴蘅赶紧向崔邈扑了过去,他身上都是细碎的伤口,十根手指上也都是血痕,不一而足的伤口都在渗血。陆识初刚刚的那一刀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还没有缓过劲来,周身颤得厉害。
“吓坏了吧。”
“我没事的,别哭啊。”
崔邈断断续续地开口,他是武将,平日里受伤是难免的事,但刚刚陆识初命人搅动伤口的那一下太过歹毒,他疼得受不了,这才失态。
这几日在西戎大营,崔邈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没事”,但事实上,他看着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整个人的心都酸得很,像是泡在水里一样,胀胀的,十分难受。
杨衍抵达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柴蘅抱着崔邈跪坐在地上,崔邈虚弱地在柴蘅的怀里发着抖,却不忘擡手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即使隔了很远一段距离,看那样子,杨衍也知道柴蘅此刻一定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