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遇刺“嗖”的一声,一枚袖镖飞了过来……
“他怎麽救的你?”强行咽下心里的不安,杨衍继续轻嗤。
柴蘅走了一晚上的路,也很累了,在床边坐下来,一边捶着腿一面淡淡道:“你让纪纲挖的坑太深了,我当时腿疼,又没有借力点,爬了好久也爬不上来,是崔邈路过,用一根绳子让我借力爬了上来。”
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柴蘅的语气里并没有什麽埋怨的意思,左右就是他这麽一问,她就这样一答。
虽然她没有埋怨,但前世的种种也都像是一根刺一样横陈在那里,让他们怎样都跨不过去。
长久以来,杨衍一直逼迫自己不去回忆前世她死前的场景,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死前的那一回只是他们十几年夫妻生活里最普通不过的一次吵架,吵完了闹完了,她还是会愿意跟他和好的。
他手段是有些不堪,说话也是太重,但她应当明白他的,他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杀她。
杨衍想起,上一回听见她详细地回忆上辈子自己的死,还是她跟陆识初在一起,他把她背回来的那一回。
那时候他只知道她疼。
只知道她说因为疼再也不想喜欢他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一个人默默地在他为了别人赐予她的所谓教训里挣扎了那麽长的时间。
在那漫长的想要上去却又上不去,拖着一条残腿挣扎的时间里,她到底会想些什麽,杨衍不愿意去细想,也不敢去细想。因为一细想,得到的必然是让他觉得恐慌的答案。
杨衍突然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去质问柴蘅了,间接害死她的前夫,还是如今靠着权势欺压她的大恶人?
眼见着这个人平时一开口就要把人气死的人突然闭嘴了,柴蘅还有些不习惯。
“怎麽,心虚了?”柴蘅揉完酸胀的右腿开始揉酸胀的左腿。
“嗯,心虚了。”
他这一回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思,而是以同样直白的方式回应她。
在柴蘅看来,杨衍心虚也是正常的,他对她做的一切可以说是恶行累累,他凭什麽不心虚?
柴蘅借力打力:“既然心虚,那就快点在我的眼前消失,还有同今日一样,酉时之前即使我没有回来,也不要去找我。”
杨衍很快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言语之间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出来的醋意:“你明天还要跟那个姓崔的出去?”
她在京城也就只留这几天了,不多留一点时间跟救命恩人相处,难不成还特地回到侯府看着他不成。
柴蘅心里这样想着,嘴上没这样对他说,只是沉默着,没有否认。
她铁了心要跟崔邈绑死的态度,让杨衍十分无力。一个是前世救过她的人,一个是曾经间接害死过她的他,杨衍想,如果自己是柴蘅,必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不再搭理崔邈了。
可知道她跟崔邈谈笑风生,他心里确实又很不痛快。
“你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柴蘅,你先前答应过我,说会酉时之前回来的,你以前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违背你承诺过的东西。”
杨衍手指轻叩着桌面,看似毫不在意,但实则心里一阵发紧。
一直以来,柴蘅都是一个重视承诺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无论是对杨衍,还是对身边的任何人。出尔反尔的事情,还是她头一回做。
柴蘅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凉凉道:“我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违背我承诺的东西,但前提是,我承诺的对象他得先做个人。”
在她并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她答应他的条件,还指望她上赶着信守这份所谓的承诺,她还没有有病成这个样子。
听了这话,杨衍一时陷入了沉默。
*
崔如是虽然做到了京卫司头头的位置,但早年也只是翁州乡野的一个小吏,因为脑子活络,且在翁州牧遇刺时护持有功,得到了时任翁州牧的青眼,这才从翁州乡野一步一步被提拔上来,执掌了京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