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
陈盼月眼中映不出一丝光亮,“我对不起他们,我害了他们……”
啪嗒。
两滴泪砸在脸上。
动了动眼珠,又看见两滴晶莹先後从辛眠的眼眶坠落,她迟缓地擡起颤巍巍的手,想要替她擦拭,却被一只脚踩住,重重嵌回地面,骨头被踩得错了位。
好疼。
可是这会儿清醒了,反而喊不出疼。
有人比她更疼。
不断有滚烫的泪从辛眠眼中涌出,许久没有哭过的眼睛酸得她受不住,她好想放开声音哭,可是嗓子好像不听她的话了,只有断断续续的干呕。
紊乱的呼吸愈发不受控制,她垂着头,喘不上气。
周雪芥踩着陈盼月的手,看辛眠这样,心里好似也下起了雨。
和她真正认识的时日不算长,他还从未见过辛眠在人前露出这般脆弱无助的姿态,她总是倔强的丶不服输的,身上有着狂风也吹不倒的野草韧劲。
如今这样才更让人心疼。
疼死了。
周雪芥气得狠狠跺脚。
闻江这老东西,该死,该死,早晚取他头颅!
辛眠张大了嘴巴剧烈地呼吸着,肺里炸开一般的疼。
不行,还是喘不上气。
她猛地仰起头,身子失了平衡向後倒。卫栖山还是那样在原地双腿分开跪着,没有挪动过分毫,就像是铁了心要挡在辛眠身後,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要稳稳接住她。
再也不错过。
再也不让她摔倒。
也正如他所想,辛眠晃了晃上身,脱力一般向後倒时,再一次被他拥入怀。只是这次没有陈盼月的攻势,他两条手臂顺势擡起,一条环住辛眠的腰,另一条送到了辛眠的嘴边。
卫栖山垂下头,伏在辛眠耳畔柔声道:“慢点吸气,别着急。”
辛眠猛地反手扒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臂,往自己嘴边狠狠一送,上下两排颤抖的牙齿毫不客气地咬下,唇齿间瞬间漫起血腥气。
湿热的气息混着烫人的泪一齐落下。
占住了嘴,呼吸也缓慢纠正过来,胸腔里撕扯的痛意减轻了不少,辛眠的身子抖得也没有那麽剧烈了。
卫栖山松了口气。
环在辛眠腰间的手臂不停收紧。
可是再紧也没办法搂住她。
若是手还在就好了。
若是还在,便能将她整个环住,手指能隔着衣料深深陷进她薄薄的皮肤里,血与肉共同震颤,感同身受地体会她的悲恸。
还好她咬住了他,几乎要将那块肉咬下来一般死死咬住了他。
卫栖山的头慢慢垂落,轻轻搭在辛眠的右边肩头,眼眸里除了心疼,浸着令人难以察觉的贪求。
别松口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