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凉的指尖竟顺势往前摸索,似是不经意地刮蹭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甚至趁他屏息凝神之际,坏心眼地按了一下。
嗓子里好像被烧干。
周雪芥浑身腾一下就熟了,潮红的烟云自肩颈处往脸上肆意烧去,烧得他口干舌燥,异样的感受渗着每处毛孔往外钻。
“有点疼,你忍一下。”
辛眠说着,两根大拇指扣住了周雪芥的後脑勺,手腕猛地用力。
咔吧。
歪向一侧的头被她掰正。
周雪芥脑子里嗡嗡乱响,後知後觉地感受到无比的酸疼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泄了劲,两腿发软,头往地上栽去。
晃了晃,被辛眠从後抱住了腰,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背心处,说话时的轻微震动沿着他的脊椎传遍全身。
“站好啊,挡着我点。”
周雪芥顿时哭笑不得。
身体是燥热的,从头到脚都又麻又酥,思绪却很快清醒,抿紧了唇看向周衍。
“父亲若是气,便多打两下,孩儿自是甘心受着。”
说着,嘴角有血丝蜿蜒淌落,爬在下巴上像条小红蛇。他擡起手背狠狠擦了一把,“孩儿做错了事,受罚是应当的,但,孩儿如今已查清,段南奚那蠢家夥实则是替人顶罪。”
话音落尽,他清楚地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紧了紧。
害怕吗?
哼,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昨夜送她同生链时一副受了多大憋屈的样子,好像是他死皮赖脸地硬要贴着她。
周雪芥虽这样想着,却是心满意足。
没关系,一时的误解算不得什麽,辛眠早晚会知道,只有他才是真正为她好的人。
周衍沉默了一阵:“既如此,当日你为何同为父说是他?”
“那时在岑家後山碧波湖,水浪滔天,擂台上是何情形孩儿看不分明,所以便想当然地以为甩出控水符的段南奚便是杀害姐姐的元凶。”
“若不是他,会是谁?”
周雪芥看清他眼底压抑的怒火,顿时不敢说了,支支吾吾:“是……是……”
“是我。”
辛眠骤然松了手,从他身後走出,面色冷然:“周掌门,你女儿的命是我取的。”
见她这般不遮不掩,周雪芥心中捏了把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衍的神色,唯恐他直接动杀招。
“你是何人?”
周衍的嗓音已然带上威胁,威严的目光越过他们两人朝屋内扫了眼,问道,“为何会在我儿的房中?”
辛眠略一歪头,反问他:“周掌门不知道吗?我以为雪芥同你都说清楚了。”
周衍默然看着她。
“周掌门去沧溟海夺那灵脉,难道不是雪芥许给我的聘礼吗?”
看见周衍脸色瞬时变差,她笑了一下,“就在你与鲛人族争抢之时,你的女儿,周雪微,在仙门大比的擂台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我斩于剑下,身首异处。”
说罢,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将她整个人带离了原地,像是任人操控的纸傀儡般摇晃着,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轻飘飘若柳絮乱舞,转眼就被周衍拧住了喉。
周雪芥登时心惊肉跳,扑过来时甚至崴了下脚。
“父亲!不可!”
他吓得破了音,双腿却如灌铅般定在原地,大乘期仙人强悍的力量压得他直不起身。
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从周雪芥身上收回,落在这张倔强的脸上。
周衍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既能持续地让辛眠感受到窒息的痛苦,也能留她一丝喘息之机,让她能开口回答他的话。
“你为何要杀微儿?”
单单是问出这句话,周衍就恨不能径直折了她的脖子。
他宠着爱着养出来的女儿,有他在背後撑腰的女儿,天资优越又被无数天材地宝与灵丹妙药滋养着长大的女儿,居然死在这麽一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