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卫栖山的眼中好似蒙上薄薄的一层亮光,轻轻点了点头:“做好了,很漂亮。”
也很适合她。
目光追随并描摹着辛眠站在花灯前的身形,再眨眼时,眼眶竟热得像是被篝火烘烤。
听见嫁衣做好了,周雪芥的脸色稍有好转,将手里的花灯擡得更高些,几乎要贴在卫栖山的脸上。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还有个问题。”
卫栖山眉间终于显露出不耐烦。
向後撤了半步,他眼神冷下来,出言相机:“好狗不挡道,这般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我不懂。”周雪芥反问他,“而且,似乎你才是挡在我和我的未婚妻中间的那条狗吧,挡道挡习惯了难不成还忘记自己是什麽东西了?”
还恶狗先咬人了。
混账。
周雪芥斜乜着他:“我问你,你是如何知晓她今夜会来松丘城?”
连他都是今早上撞见谈盈才知道的,卫栖山明明一直忙着赶制嫁衣的事,怎麽就这麽巧跟了来,时机还正正好,趁他和谈盈被人流裹挟时出现在辛眠背後。
挑着一盏花灯照亮辛眠的面颊时,周雪芥看得很清楚,卫栖山那眼神连藏都不带藏的,直勾勾盯着人看,感觉下一秒就要将人吃了一般。
偏偏辛眠也没躲,两人就那样面对面地站在人流之中。
花灯夹在中间自是有远近之分,照在辛眠脸上的光就更加明亮,更加温暖,卫栖山那边则黯淡些,但周雪芥却觉得黯淡的反而更加刺眼。
他不依不饶,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他想,如果真的是辛眠告诉卫栖山而瞒着他,那……
周雪芥绞尽脑汁,想着如果是真的,他一定好好要给辛眠一个教训,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卫栖山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我是怎麽知道的?”
卫栖山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周雪芥觉得他的气场变了,变得让他有些害怕。
分明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但就是有点害怕,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害怕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
有必要吗?
周雪芥不懂自己什麽时候竟也成了这样敏感多虑的性子。
说了他爱听的就多听,说了他不爱听的就当耳旁风不就好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在意卫栖山说的话干什麽,又在莫名其妙怕什麽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脸扭向了卫栖山。
心思灵巧如卫栖山,自然也能感觉到周雪芥此刻心绪的纷乱。
只是,周雪芥越不安,他就越高兴,就越欣喜,这说明在辛眠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患得患失,谁也没有得到过辛眠斩钉截铁的偏爱。
太好了。
卫栖山呼出一口气。
“在去西山寻丹阳雀之前我找过她。”
只这半句,周雪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急急追问道:“你找她?找她做什麽?那个时候她不是还在沉霜渊禁足吗?你有什麽事情非得去找她?”
还有,为什麽没人告诉过他。
卫栖山看他一脸挫败之色,好似霜打了的茄子,眼底笑意不由加深。
“你觉得我找她会是做什麽,总不可能和你一样净耍些幼稚的把戏吧?陪吃陪玩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那你们……”
“我们啊……”
卫栖山擡手碰了碰眉心,暧昧的指尖从发根处滑到了鼻梁骨,“她的灵识钻进了我的这里噢。”
周雪芥耳边轰的一声,好像有什麽东西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