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的苏培盛一只脚才踏入书房,迎面飞来茶盏,他吓得缩起脖子。
“爷。。”苏培盛战战兢兢,不开戳破林姝的真实身份。
“滚!”胤禛头疼欲裂,胸中翻江倒海的酸楚,直酸到眼角。
讽刺至极,他甚至荒唐的想将他的夫婿杀死,不顾伦常强夺臣子妻。
他想杀之人,竟是他自己。
她明知注定与他大婚,却不守妇道,举止轻浮与外男有私情。
胤禛气窒,即便那外男是他又如何!
池峥只是那拉氏消遣寂寞的玩物,只是玩物!
她怎麽敢!
明知与他有婚约,却不知廉耻红杏出墙。
胤禛越想越气,凭什麽她蜷缩在福晋正院里岁月静好,而他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凭什麽!要痛就一起痛!
他恨不能立即掐死她,与她同归于尽!
“苏培盛!爷今晚要歇在正院!”
苏培盛脚下一踉跄,苦着脸去福晋正院子传话。
楚娴惊闻噩耗,险些跌坐在地。
福晋正院里一衆奴婢却欢天喜地。
“福晋,这是避火图,您好好观摩一番,太好了,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春嬷嬷低头揩泪。
“嬷嬷,我。。我肚子疼。。”楚娴哭丧着脸呜咽。
“福晋,四阿哥好不容易来福晋正院留宿,您无论如何都需把握机会,最好能怀上嫡子,四阿哥看在嫡子的份上,定会对您宠爱有加。”
“奴婢这就去寻坐胎药,待您侍寝之後,服下坐胎药凝聚精元,定能怀上嫡子。”
春嬷嬷激动地急步去准备坐胎药。
楚娴浑浑噩噩被羡蓉与穗青搀扶着去沐浴更衣,腿都吓得瘫软。
苏培盛回到书房,四爷正伏案疾书,处理乾清宫与毓庆宫安排下的折子。
满地都是荷包与平安符碎片,断裂的青丝被晚风刮到桌底下,缠在四爷皂靴上。
苏培盛跪坐在地上,俯身将碎片一块块捡起来,捧在手心里。
待将碎片收拾干净,他满头大汗起身,正要将碎片丢进痰盂里,手腕竟被四爷的玉骨扇托起。
四爷板着脸默不作声。
“爷。。。”苏培盛拿不准注意,求助看向四爷。
胤禛垂眸,撤走玉骨扇,眼见苏培盛松开手掌,胤禛几乎下意识展开扇面,接住碎片。
“爷。。。”苏培盛何曾见过四爷如此优柔寡断,遇事不决,错愕的张大嘴巴。
“下去吧。”
“嗻。”苏培盛转身。
“慢着,去寻裁缝,缝好。”
“罢了,你下去。”
胤禛懊恼抓过帕子,将恼人的碎片囫囵裹紧,塞入抽屉柜,眼不见为净。
酉时之後,苏培盛猫着腰,在门外提醒:“爷,您该去福晋院里用晚膳啦。”
“哦。”胤禛放下湖笔,板着脸前往正院。
与那拉氏大婚近四个月,确切说是三个月又二十一天。
这是他第二次踏足正院。
她像只鹌鹑似的,缩在门边,甚至不敢擡眸与他对视。
莫名烦躁,胤禛径直落座。
楚娴一见到四阿哥就忍不住抖若筛糠,还不如直接一刀砍死她,何必如此折磨她?
他到底又在抽什麽风?莫名其妙挤进她的正院里。
楚娴惶恐至极,挨着玫瑰凳边沿落座。
“爷,妾身不知您的喜好,不敢让小厨房乱下厨,今儿这桌席面是请柴玉公公准备的。”
胤禛淡淡哦一句,哼,她这句话摆明就是在明示,若他因这顿晚膳吃出三长两短,定与她无关。
胤禛不悦放下筷子:“爷尚不曾尝过你的手艺,你去小厨房随意烹制几道小菜即可。”
却见她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不瞒您说,妾身不擅庖厨,不敢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