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彦目光灼灼看向她:“娴姑娘,我此生定不辜负你,我不要别的女子,只要你。”
楚娴语塞,眼下她需尽快逃离海宁县,她的确需要帮手,犹豫再三,她决定利用陈清彦离开海宁县,再找借口脱身。
“好,陈夫子若不嫌弃我带着孩子,我愿意跟着陈夫子。”
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必须不计代价逃出海宁县。
第二日一早,张夫子愕然瞧见陈夫子将一应物件搬到隔壁院。
“清彦兄,你是不是疯了?娴姑娘不会再回来,你搬去她的院子做甚?睹物思人吗?难道你为肖想旁人妻,此生不成家立业?”
“刻功兄,我决定离开这伤心地,今後书院交给你打理。束修银子我不与你分账。”
“你!不是分账的问题,你。。你气死我了,那是旁人的妻子,枉你饱读圣贤书。”
陈清彦拱手作揖:“抱歉,刻功兄,今後书院全权由你来打理,这几日,我会离开海宁县。”
“你,哎。。你若哪一日想明白,可随时回来。”
陈清彦再拱手,与昔日同窗挚友道别。
一墙之隔,楚娴怀中抱着熟睡的小阿哥,怅然良久,愈发愧疚不安。
陈清彦并未食言,吃过午膳之後,将她与孩子藏在牛车内,匆匆离开双鱼巷。
楚娴忐忑不安躲在牛车里,随着牛车愈发靠近城门口,她一颗心揪紧,下意识抱紧熟睡的小阿哥。
牛车前,陈清彦不急不缓,心绪复杂取出一块腰牌,将一个带着陈家族徽的灯笼挂在牛车上。
守城门的镶白旗绿营军正准备上前盘查那辆牛车,冷不丁瞧见挂在牛车上的灯笼,登时刹住脚步,换上和煦嘴脸。
江南有头有脸的谁不认识海宁陈家的族徽,能挂上族徽的车马,无一不是陈家嫡系一脉的子弟。
牛车靠近,坐在牛车前头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手中攥着陈家子弟的腰牌,为首的军官点头哈腰瞧一眼,扬手让人打开城门。
陈清彦只淡淡颔首,驾牛车驶出城门。
顺利出城之後,他嫌恶地将灯笼扯下,那方刺眼的腰牌,亦是怨憎塞进包袱内,眼不见为净。
待目送陈家公子离去,军官将陈家子弟出城的时辰记录在案。
半个时辰後,苏培盛骑着马儿前来盘查各城门值守情况。
虽说封城,可动静不能太大,平日里免不得放权贵之家进出城。
北城门距离陈家隅园较近,陈家人日日都会从此地进出。
苏培盛仔细翻阅进出城门的名册,忽而指着半个时辰前出城的记录,疑惑不解:“半个时辰前,陈家嫡系子弟乘牛车离开城内?为何陈家子弟会乘牛车?”
权贵子弟出门无不是香车宝马,压根不会乘坐寒酸的牛车。
“回苏公公,奴才瞧过那位公子的腰牌,他是陈家嫡长房的公子,名陈清彦,号邦彦。”
“陈清彦?”苏培盛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来之前,他已打听清楚陈家的底细,陈家如今的家主本不该轮到陈元龙一脉,而是属于陈元龙的嫡长兄陈元泽一脉。
奈何嫡长兄夫妇英年早逝,留下幼子陈清彦,不知为何,陈清彦五年前竟与陈家人反目陈丑,就此离开陈家。
陈家的家主之位才意外落在陈元龙一脉。
“陈清彦。。”苏培盛喃喃,总觉得并非头一回听过这个名字。
心事重重放下名册,苏培盛翻身上马,赶往西门查看。
再过几日,若再寻不到福晋,不能再封城了,否则参奏弹劾王爷的折子将雪片般送到御书房内。
牛车在日落之时,从官道离开,缓缓行驶在乡间小道之上。
楚娴将吃饱喝足的小阿哥抱在怀里,惬意坐在车辕前。
“陈大哥,我们去哪?”
“去袁花村,在鼠尾山密林中,远离尘嚣,我在鼠尾山神仙湖畔,有一处简陋农庄。”
“你若喜欢那,我们可定居在鼠尾山内,不问世事。”
“好。”楚娴点头。
先熬过今年再说,那人如今身居亲王之尊,绝不可能长期逗留在江南,除非他不要亲王爵位。
最多半年之期,那人定会离开江南,再要前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亲王不得擅自离京,否则视同谋逆,在至高无上的权势之前,情爱最不值一提。
她心知肚明,在那人心中,她并非无可取代,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恩怨纠葛。
待年氏入府,那人压根不会再想起她。
“娴姑娘,你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定会遭人非议,今後你我以。。”陈清彦语气顿了顿,鼓足勇气开口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