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回府啦?”
“不回,让穗青准备铜炉火锅,再割些鹿肉烧烤。”
“是。”羡蓉不再言语,猜到姑娘在躲着池峥。
风饕雪虐,楚娴与穗青羡蓉二人在堂屋内吃火锅,待吃下几块鹿肉,再豪饮几杯龟龄集酒之後,浑身热得直冒汗。
穗青与羡蓉二人活泼性子,早已在院中掷起雪球嬉戏。
楚娴亦是跃跃欲试,搓个拳头大的松散雪球,咯咯笑着丢向穗青。
拧身又撒一把残雪逗羡蓉,再转身,被穗青砸一雪球。
“好啊穗青!等着瞧!”楚娴满眼笑意,抓着雪球追逐开来。
身後传来细碎脚步声,楚娴憋笑,拧身扬手将碗大的雪球砸向羡蓉後,却僵住笑意。
只一瞬,她从容含笑:“回来啦。”
近两个月未见,林姝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生疏,胤禛压下心底酸楚。
“我有话与你说。”
楚娴并未挪步,垂眸盯着鞋面上残雪:“何事?”
“你瘦了。”
胤禛趋近一步,欲擡手拥她入怀,却苦笑垂手。
这几个月,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知晓。
她在直隶斗刁奴丶打官司丶为佃农子弟谋官塾,闲暇时围炉烹茶,松花酿酒,与农妇载歌载舞,唯独不愿给他回信。
“无事,今日恰好归来取衣物,正好有一物相赠。”
楚娴愕然,她与池峥再无瓜葛,他浓情蜜意之时送礼物也就罢了,为何分开还送礼?
但见他从袖中取出一青瓷瓶,从瓷瓶内倒出一颗黄豆大的莹白药丸。
“这是什麽?”楚娴懵然:“为何送药?”
若换成旁人给她送药吃,摆明就是在诅咒她有病,她定会气得将人乱棍打出去,可她知道,池峥并不会如此卑劣。
“此药有凉血安神之效,一年吃一颗,可温养气血。”
一颗药而已,能贵重到哪去,她给池峥准备的科考之物都能买一大把药。
楚娴欣然接过药丸,却被穗青抢先夺走。
“是药三分毒,怎可随意服用,我先瞧瞧再说。”穗青攥紧那药丸,转身查看。
凡是姑娘入口的药物,未经她查看,绝不可随意服用。
“多谢,听闻你寻到西席先生的差事,你可放心去,姑娘那自有我来斡旋。”
“厨房里有火锅,可要吃完火锅再走?”
胤禛目光定定看向她苍白脸庞,她眼帘低垂,甚至不愿与他对视一眼。
心中苦涩,原来辗转反侧之人只有他一人。
“好。”明知她在下逐客令,他仍是赌气回应。
楚娴纳闷,她那句话明显在下逐客令,以池峥的聪颖,又如何听不明白?
无奈之下,她环顾四周,却不见羡蓉踪影,殊不知羡蓉方才就被苏培盛诓骗去拴马。
穗青拿着药丸也不知去哪了。
楚娴只能硬着头皮,带池峥到厨房吃火锅。
二人端坐在方桌前,相顾无言。
楚娴从容别开眼,转身取来海碗,忽地後背一暖,被他拥入怀中。
“姝儿,别再闹了。”
她气性太大,胤禛着实没辙,只能放下身段服软,先将她哄得回心转意,再徐徐图之。
与那拉氏大婚在即,他绝不能在节骨眼上出乱。
待大婚之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哄她。
“我闹什麽?池公子请自重,若让旁人瞧见你我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定坏我名节。”
楚娴阴阳怪气,气得伸手掰开他环抱在腰肢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