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传旨的太监带来万岁爷最後通牒,若四爷一个月内不回京,则削去贝子爵位,降为阿哥。
若再不归京,则革去黄带子,贬为庶人。
书房内酒气熏天,空酒坛子四散滚落。
胤禛醉眼迷离,仰头茫然看向窗外缺月,沉默不语。
“苏培盛,你说。。若爷被贬为庶人,她。。她会归家吗?”
苏培盛哽咽,不知该如何安慰四爷。
守在门外的春嬷嬷亦是默默垂泪,整个江南都知道王爷被削爵,福晋若知道,当真如此狠心无动于衷吗?
她猜测福晋定还不知情。
“苏培盛,将爷即将被汗阿玛贬为庶人赐死的消息传开,让整个江南都来看笑话,让她来收尸吧。”
“哎呦,爷您别说气话,奴才求您快些回京吧,奴才等人留在江南继续寻福晋可好?”
苏培盛吓得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去!明日午市时之前,若街头巷尾不曾传开消息,统统去死吧。”
“呵呵呵呵呵。。。”
奴才们听着四爷悲戚冷笑声,不免心酸。
苏培盛心急如焚连夜散播消息。
不成想第二日一早,四爷非但未等来福晋的消息,反而被陈家下了逐客令。
陈三公子还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吃过午膳就将四爷请出了隅园。
苏培盛气的险些破口大骂,耷拉着脑袋,跟随四爷打马来到那座熟悉的院子。
爷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座小院里睹物思人。
爷一头扎进屋内生闷气,苏培盛揣手坐在大门前发呆,时不时长吁短叹两声。
今儿中秋佳节,隔壁书院冷清下来,年轻夫子正将书箱里的书籍搬到门口晾晒。
苏培盛闲来无事,帮着夫子一块晒书。
他敏锐察觉到那夫子神色异常,似乎在有意回避他。
“夫子,怎没见另外那位气宇轩昂的夫子?”苏培盛随口一问。
“陈夫子半年前就已离开海宁。”一旁帮着晒书的书童接茬。
“陈夫子他半年。。半年?”苏培盛陡然瞪大眼睛。
半年前海宁县还在封城,陈夫子如何能离开海宁县城?不对!
“陈?陈?你家夫子姓甚名甚?是不是陈清彦,是不是陈清彦?”
书童被尖着嗓子连声质问的男子吓得躲到夫子身後:“是,陈夫子名唤清彦,表字邦彦。”
“对上了对上了!陈清彦,陈清彦把我们夫人拐哪儿去了?去哪了!!”苏培盛怒喝道。
好个陈清彦,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将福晋拐走。
“来人呐!把书院封了!”
苏培盛一巴掌将那夫子掀翻在地:“今儿你若不说出陈清彦与我们夫人的下落,老陈全家就是你的下场。”
“怎麽回事儿?你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做甚?”
羡蓉与穗青从不曾见过好脾气的苏培盛如此气急败坏大发雷霆,忙不叠凑上前劝阻。
“一两句说不清,待我撬开这酸秀才的嘴再说!”
苏培盛一扬手,两个血滴子将夫子与书童拽入书院内。
“给我打,往死里打,务必让他吐出陈清彦的下落!”
难怪他们将海宁县翻来覆去搜索数月,甚至还真误打误撞搜索出数名藏匿多年的反贼,都不曾寻到福晋的踪影。
苏培盛撸起袖子,正要亲自严刑逼供,却见太医叶天士着急忙慌走来。
“大事不好,四爷病得厉害,高烧不退,这会子还在喝酒,你快去劝一劝主子吧。”
“哎呦。。不能再喝了。。爷都喝吐血了,怎麽还喝,不要命了。。”
苏培盛撒腿去四爷跟前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