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宫宴快开始了,老奴伺候您更衣。”梁九功亲自捧来凤冠吉服。
“阿牟,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我戕害他?”楚娴惴惴不安。
“娴儿,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是他亲封的皇後,他的子嗣全都是中宫嫡出,你若心狠些,携幼主临朝听政又如何?”
“娴儿,你是皇後,也能当太後,只在你一念之差。”
梁九功将沉甸甸的凤冠压在娴儿头顶。
“娘娘,万岁御驾在养心殿外等候。”穗青将长护甲小心翼翼套在皇後指尖。
楚娴脚踩花盆底,在春嬷嬷与羡蓉饿的搀扶下,款步往养心殿朱门走去。
来到门前,却不见皇後凤辇,楚娴四下张望,费解看向春嬷嬷。
“皇後,与朕共辇。”
四爷含笑朝她伸出掌心。
“还是让凤辇来吧。”楚娴忐忑看一眼紧跟在四爷身後的起居官,帝王一言一行都有起居官记录在册。
若被人瞧见帝王起居注上写着皇帝与皇後不成体统共辇,四爷定会被後世嘲笑。
“哎。。”猝不及防间,四爷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上御辇。
“苏培盛,让起居官将这段删掉,不准记录。”楚娴依偎在四爷怀里,急的朝苏培盛轻呼。
“皇後娘娘,帝後恩爱无需避讳,这是万岁爷赐给娘娘的恩典。”一旁的梁九功揣手提醒道。
楚娴忐忑哦一句,坐在四爷怀里不敢乱动。
“娴儿,你若觉得御辇不自在,朕陪你徒步前往皇极殿。”
四爷附耳喁喁细语。
“今儿我杀了人。”楚娴低头,压根不敢与四爷对视:“废太子死了,我杀的。”
“他死前,可曾与万岁爷说过什麽?”楚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四爷不吭声,他不吭声,就代表太子对四爷说的话,他听进了心底。
“皇後,你觉得胤礽会与朕说什麽?”
楚娴浑身一僵:“臣妾哪儿知道。”
一路上二人无话,皇极殿宫宴,帝後同坐于高台,楚娴的目光时不时与婉凝交汇。
席间不乏权贵女眷,此时楚娴的目光落在一个十三四岁绝美少女身上。“那是谁府上的女眷?”楚娴好奇发问,那少女美得让人不忍忽视,整个皇极殿的女眷都不及她一人绝色。
“回皇後娘娘,那位是川陕总督年羹尧大人的三妹年氏,年十三,明年开春,即将入宫选秀女。”
春嬷嬷的目光在年氏年轻秀丽的脸庞逡巡,下意识蹙眉。
当啷一声轻响,楚娴扶正酒盏,慌乱将目光从年氏身上挪开。
“哦。”楚娴忍不住偷眼看四爷,见他神色淡然,不曾如别的亲王贝勒那般,对年氏频频侧目,勉强安心。
天气闷热,此时奴才端上来一盏冒着丝丝凉气的酥山,楚娴还未来得及用金勺挖一勺解渴,四爷忽而冷哼一声,将她面前的酥山夺走。
“放肆,谁准皇後与朕吃一样的御膳!”
四爷的声音压得很低,进菜的奴才纷纷匍匐在地。
楚娴尴尬起身,正准备曲膝请罪,却被四爷一把搀扶起身。
“皇後不准跪,除去叩拜奉贤先殿列祖列宗,皇後不准对任何人下跪,包括朕。”
“皇帝,哀家还没死呢,你怂恿皇後不孝,是在嫌弃哀家活太长了吗?”太後乌雅氏阴阳怪气,将声音刻意拔高。
大殿内一片死寂。
“皇额娘,您吃醉了,来人,送皇太後会宁寿宫。”楚娴嘴角噙笑,扬手间,两个老嬷嬷将太後请离皇极殿。
宫宴尾声,楚娴还没离开皇极殿,谣言已四起。
此时楚娴正与婉凝在偏殿内更衣,听婉凝绘声绘色说没谱的谣言。
“娴儿,外头都传开了,说万岁爷当衆呵斥皇後没资格与皇帝用一样的御膳,不成体统。”
“我偏要吃!怕什麽,大不了被废後。我不但要吃御膳,还与你一起吃,气死他。”楚娴气哼哼唤人立即送与御膳一模一样的吃食来。
“呀呀呀,御膳啊,今晚承蒙皇後娘娘赏脸,咱也能吃上皇帝的御膳了。”
“快吃,不够再添。”楚娴将满腔怨恨化为食欲,一口咬在四爷喜欢吃的肉沫萝卜上。
“有办法取消明年秀女遴选吗?婉凝。”
“娴儿,是不是今晚那年氏女让你心里不舒坦,我都懒得说,今晚在皇极殿里的男子,十个里有八个在偷看年氏。”
“唯二两个不看的,只有苏培盛那死太监与你家万岁爷,你还操心什麽?我都不担心,胤禩还在与老九说年氏眼睛生的美呢。”
“男人都是混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